尚赫宇是双性恋,只要长得漂亮,让他有感觉的人,都行。
顾云青正在关门,尚赫宇一手按上皮带吩咐道:“含一口酒过来我这里,给你半分钟。”
这次顾云青迟了两秒才说:“好的。”
翌日晚,尚家家宴。
尚赫宇站在衣帽间里,双手插兜,顾云青踮脚帮他整理领带,他忽问:“你怎么看待施柏绿?”
“施总是个很自律的工作狂。”顾云青说。
尚赫宇说:“领带换一条。”
“好的。”顾云青转过身去帮他挑选领带。
每到家宴,尚赫宇的心情就会很差,因为这是尚家的家宴,为什么那两个姓施的人要在,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死?
尚赫宇迟到了,他到走廊里,看见尽头有个高大的黑影,像一只暗中的鬼。
“弟弟在等我?”尚赫宇问。
施柏绿单手插兜斜斜站在那儿,这姿态像是要故意显出自己多么高似的,尚赫宇不过只矮他四厘米。
又来了,越走近施柏绿,越感觉到一股冷寒的阴气,尚赫宇觉得他的黑影就像一只吊死鬼,叫人因为害怕而心跳加快。
“赫宇来了。”这是施印月的声音,这蛇蝎妇人长得貌美。
她摇曳着身姿,从施柏绿身后走了出来,红唇一弯,眼睛凉飕飕地,似乎还散出点绿色幽光。
“我专门叫柏绿在这里等你,你们是亲兄弟,要迟到也是一起迟到。”
尚赫宇皮笑肉不笑道:“真是谢谢阿姨,那我们快进去吧。”
三人进了宴会厅各自落座,尚赫宇跟施柏绿坐一边,施印月跟尚诚坐一边。
每当这个时候,尚赫宇就会怀念在四年前因病去世的妈妈,这个家已经不是他的家了,他俨然像个外人。
但尚金时代也有他妈妈的一份,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还坚持坐在这里,听施印月对尚诚那徒有其表的关心,听尚诚夸赞施柏绿的工作能力。
轮到他就只有一句:“赫宇准备什么时候相亲?”
尚赫宇根本没心情用餐,丢了刀叉擦嘴,一副要走人的样子。
施印月打圆场道:“赫宇年纪还小呀,着什么急。”
“我不管你,你继续吃。”尚诚这话是对尚赫宇说,眼睛却一直停留在施柏绿身上,又问:“柏绿,上次我给你准备的相亲,你怎么没去?”
施柏绿眼一抬盯住了施印月。
施印月察觉到他的目光,默默放下汤碗,对尚诚说:“老公,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早就谈过了吗?柏绿他还没有这个想法。”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有想法?我那个好朋友的女儿,一直想跟你约次会看看。”尚诚说。
尚赫宇很气,就连联姻对象也是施柏绿先选,然而施柏绿还装着端着一句话不说。
他妈的像个哑巴,只会叫施印月帮他说话。偏偏尚诚陷在施印月给他编造的温柔乡里,变得越来越没有男子气概。
“柏绿也跟我说过,他现在是以工作为重,不会去想这件事。”施印月握住尚诚搁在膝上的手,温柔地笑,“你这样为他们考虑,他们现在也只会觉得烦,就先随他们去吧,等再过几年考虑也不迟。”
尚诚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施印月眼光一动,把唇角的笑压下来。
尚赫宇关切地看去。
“我还不是想尽快看到你们两个都落个好归宿,就像我跟印月一样。”尚诚的身体在几年前就不行了,他现在深爱施印月,因为施印月给他眷恋的温柔。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会越来越差,只想过好最后这段好日子。
施柏绿轻声一笑,道:“先管好你自己。”
“这就是你跟爸说话的态度?”尚赫宇怒声道。
“好了,你们不要吵架,今天是家宴,一起开开心心吃个饭。”尚诚劝道。
施印月说:“老公,柏绿其实是关心你的身体,你也知道,他嘴笨不会说什么好话。”
“我知道的,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尚诚说。
施柏绿搁下餐巾起身就走,尚诚看向他背影:“这就不吃了?”
“忙。”施柏绿的身影消失了。
施印月因为施柏绿突然离席脸色一沉,尚诚便说:“随他去,我也知道他确实忙,那么些个棘手的业务,都交给他去办,真是让他辛苦了。”
尚赫宇嗤笑起身也要走,尚诚看也不看他,“坐下,你又不忙。”
尚赫宇就当没听见,大步流星走了。
他一路到车前站定,他的沉稳消失不见,差点儿锤上车窗,忽然听到一道脚步声,他侧目,看见施柏绿停在一米外睨着他。
“你看什么?”他问。
施柏绿抬手偏头,推了推眼镜说:“这是我的车。”
尚赫宇握紧拳头后退一步,司机立即将车平稳地退到了施柏绿面前。
施柏绿上车的姿态也是漠漠然的,这叫尚赫宇无端冒出一股火,他一定,一定要把施柏绿踩在脚下。
他一定会找到一个能跟施柏绿抗衡的东西。
而半月后,他便会在一个新派画家的画展上,遇见一个英文名为Cypress的漂亮男人——窗春台。
Cypress,柏树,这仅仅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