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秋梨跟傅立得知春台爸爸,窗格的事后,陆续来找春台。
秋梨是先到的,保姆不知道春台跟秋梨有了隔阂,帮她开了门。
她走到院子里,眼光忐忑着,然后她便看见,春台跟覃阿姨在乱糟糟的客厅里收拾。
她迈进来,先是问候了一句覃阿姨。
“秋梨来了。”覃明珠起身,把额发抚到耳后去,微笑:“你坐沙发,我给你倒饮料去。”
“谢谢阿姨了。”秋梨看向春台。
春台在装箱,装的是一些画画要用到的东西,秋梨才狐疑起来:“你们难道是要搬家吗?”
“是的。”春台看她一眼。
秋梨有些伤心,因为春台的眼神清清凉凉,不再是之前那样温柔和煦。
“春台,对不起。”秋梨低声说。
“都过去了。”春台说。
“你们要搬到哪个区去?”秋梨问。
“秋梨。”覃明珠端着冷饮过来了,“我们要出国了。”
当秋梨把出国跟窗格的事联想起来,也了然了,这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这表明她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春台了。
“去哪个国家啊?”秋梨对覃明珠说,“方便把地址告诉我,之后我还能去找春台。”
覃明珠知道秋梨对春台的心思,把冷饮递给她后,笑道:“我们还没想好呢,别怪我喜欢说教,你们两个都要先好好上完大学才行,学习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的。”秋梨喝了口冷饮。
这时候又有人按了院门门铃,春台的动作再次停顿,两只耳朵留意着保姆去开门的动静。
来人却是傅立。春台继续装箱。
保姆认得傅立,他有时候是跟一堆春台的朋友一块来,偶尔也独自来过,就让傅立进了门。
傅立进屋后跟秋梨对视一秒,两人互看不惯。
“阿姨好。”傅立冲覃明珠笑了笑,随即皱眉问:“是要搬家了?”
“是啊。”覃明珠起身要去给傅立倒喝的,保姆忙完手头的事急忙走过来,道:“我去。”
“搬哪里去?”傅立盯向春台,从他进屋后春台就没看过他一眼。
“还不知道呢。”覃明珠说,“你坐。”
傅立在秋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扭头,看收拾着东西的春台。
春台清瘦了,下巴更显小巧,脸颊肉好像都平了点,雪白的颈子藏一半在立领里,他穿一件柔白色的短袖衬衫。
“春台。”傅立情不自禁唤出。
春台像是没听到,起身走向房间,他看着春台薄薄的背影,觉得春台像他看过的某种植物,虽然纤细,但具有韧性。
趁着春台跟覃明珠都去别处了,秋梨冲傅立说:“你看什么看?”
“关你事了?”傅立说。
“恶人。”秋梨说。
“那你是什么?”傅立嗤道,“演技很差的恶人?”
“你不是说过早晚有一天我们会露馅吗?”秋梨说,“怎么这天到了你又不乐意了?”
傅立不吭声,懒得跟秋梨吵。
“现在我们谁也没资格站在春台身边。”秋梨说。
“春台跟施柏绿和好了?”傅立将眼一眯。
“不知道,就算和好了又有什么用?我看覃阿姨是要隔绝了这边的一切,包括人。”秋梨说。
春台来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施柏绿送他的石榴树叶子书签,被他珍惜地夹在一本崭新的诗集里,他再将这本诗集放到箱子的最底层。
还有那一箱来自陌玉镇的纪念品,也是施柏绿送给他的,纪念品很多,大件小件的都有,他正想着怎么样分开了装好,覃明珠敲门走了进来。
春台没关房门,所以覃明珠一走进来就看见他手边的纪念品箱子,春台垂下眼不说话。
“我给你个建议,不过你也可以不听。”覃明珠说,“不要带走它们,否则你每次看见它们,都会陷入难过的回忆,何必。”
“好吧。”春台说。他记起,比起自己的难过,他现在更应该为覃明珠考虑。
他把纪念品箱的盖子盖好,再要去把压箱底的那本诗集拿出来,最终把那枚石榴树叶子书签拿出来。
覃明珠拦截他的手,他看去,覃明珠看着那本诗集,一句话也不说。
“我——”
覃明珠打断他:“留着吧。快些收拾吧,秋梨跟傅立还在外面等着你,毕竟是最后一面。”
“知道了。”春台收回手,就把石榴树叶子书签留在了那本诗集里。
覃明珠离开时为他关好了房门,他立即往椅上一坐,眼睛徒然望着,两行泪落下来。
今天他就要离开宝石州了,可施柏绿却还不知道,他跟他还会在离开前见上最后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