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梨是躺在床上,春台坐在窗边,窗子开了点儿,这样空气流通,视线也开阔,不至于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们分手了?”秋梨小声问。
“嗯。”春台说,“当然了。”
“挺好的。”秋梨先是感觉到开心,她的目的达成了,然后又觉得很对不起春台,她跟傅立用大到犯罪的谎言欺骗春台,肯定会给春台内心造成巨大打击。
这几天春台陪着她,她觉得春台像一株日益消瘦的根茎,她好怕春台熬不过去,到时候生一场重病。
春台看着院子,疲惫的眼睛耷拉着,脸颊跟嘴唇没有血色,只要一想到施柏绿,他的心就会被揪起来,很疼。
他垂眼,泪滴落到膝盖上,秋梨赶紧下了床到他身边,想抱抱他却因愧疚,只拍拍他肩膀。
他低头哭了一阵,断续说出一句:“为什么他是这样。”
秋梨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施柏绿,要是以前,秋梨会顺着说施柏绿的坏话,如今她跟傅立的陷害,已经把施柏绿拉到最深的深渊,不需要她再多说一句坏话了。
“他应该没有再来找你了吧?”秋梨试探着问。
“结束了。”春台吸吸鼻子振作了些,水蒙蒙的眼再次望向窗外。
实际上,施柏绿还是每晚都来找春台的,他把那枚送不出去的绿宝石戒指戴在脖子上,他失眠严重,整夜整夜睡不着。
所以顶着一张没生机的脸到春台家的院外,罚站。站累了就靠着树休息。
当然,他这行为,春台一直没有发现,他也不想被春台发现。
日子到了九月,春台跟秋梨,还有傅立都开学了,在外人看来,这三人成了个小团体。
主要是傅立跟秋梨总是跟着春台,秋梨是愧疚的,她也敏锐察觉到,春台的心持续崩溃着。
而傅立则是为了趁虚而入,打倒了施柏绿,就代表他有了接近春台的机会,不过他也说不出什么好的安慰话,只要一开口就是关于施柏绿的坏话。
秋梨常常给他使眼色,因为他这样会刺激到春台,有时候秋梨恨不得把他给丢到垃圾桶里去。
傅立察觉秋梨对他的嫌弃,某次趁春台去端餐盘了,低声道:“你现在装什么?都是一丘之貉。”
“那主意是你提出来的,我根本一直都没把那件事告诉春台。”秋梨反驳。
“你现在什么意思?你把坏事做了,到头来不认了,全把责任推我身上?”傅立抱臂道。
“你这话又什么意思?难道那场戏是我一个人演的吗?”秋梨看了眼远处的春台,“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多痛苦。”
“迟了。”傅立说,“难道只有你一个人后悔?”
“你这种人会后悔?其实你跟施柏绿没什么两样。”秋梨板了脸,“你最好别对春台起心思。”
“说的好像你现在对春台没心思?”傅立不屑嗤问。
“没了,我现在只希望春台能好。”秋梨说。
“这个也迟了,不久后的某一天,春台就会发现我们的骗局,到那时候,你觉得你还能待在春台身边吗?”傅立说。
秋梨苦笑一声:“我们难道都是在吸春台的血吗?”
“你家里人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你在春台面前演出来的不对劲了吗?你最好还是兜着点,不要暴露了。”傅立说。
没有发生过的事要被圆得跟真的一样,让秋梨十分压抑,这可不是简单的谎言,而是牵扯到犯罪。
她像是受不了了一般捂住眼睛,傅立提醒她:“春台过来了,注意你的情绪,别暴露。”
很快,秋梨的谎再也遮不住了,她没能禁得住父母的盘问,把这个骗局小声地说了出来,秋梨的爸爸还想找到施柏绿家里去道歉。
他戳戳秋梨的脑门,严厉指责:“你这是诬陷罪!”
秋梨不满,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去跟施柏绿道歉的,她昂起头:“本来施柏绿就找过两个男人来威胁我,就算他最后回来救了我。但就是他欺负我在先,我现在只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并且我又没有报警,除了我们几个知道,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于是秋家人去施柏绿那儿道歉的事也就不了了之,秋梨的妈妈私底下跟她说:“以后还是离施柏绿这种人远一点。”
秋梨问:“那我要不要告诉春台?他因为这件事跟施柏绿决裂了。”
“告诉吧。”秋梨的妈妈说,“得还人清白。这件事确实是你做错了,以后真的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秋梨有百分之六十不愿意告诉春台,要是春台知道了,或许会跟施柏绿和好的。
这天,春台来找秋梨时,碰见了秋梨的妈妈,她跟秋梨没有通过气,无奈道:“秋梨这孩子还小,都怪我们太忙发现的不及时。”
春台误以为秋梨是发生了什么事,忙问:“秋梨怎么了吗?她人呢?”
“没怎么,就是施柏绿那件事……”秋梨妈妈一番帮秋梨向春台道歉的话,叫他愣在了原地。
这竟然是一个骗局,就为了拆开他跟施柏绿,秋梨跟傅立竟然会用这样严重的事情来诬陷施柏绿,真是不能理解!
春台急忙要去找施柏绿,秋梨从房间走出,不确定地唤:“春台。”
春台一个回眸,秋梨便知道,她失去了春台这个朋友。
春台在秋梨妈妈那儿知道了事情的真正经过,在他跟秋梨在一起的时候,施柏绿请过两个人威胁秋梨跟他分手。
然后施柏绿又良心发现,回去救了秋梨。结果这件没了后续的事,被秋梨跟傅立拿来做了文章。
春台打车到华景高中门口,施柏绿应该还没下课,可他恨不得立马就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