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春台背后,施柏绿俯身抱住他,双手在他腰前交握,下巴靠上他头顶,幽黑的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走开。”春台装作埋怨,“你还硬着。”
施柏绿:“……”
当晚施柏绿是被春台推出家门的,他再不走,春台的嘴唇都要肿起来了。
“我明天一早就来找你。”施柏绿依依不舍道,“春台,怎么晚安也不跟我说啊?”
“你还是晚上来吧。”春台说。因为明天是大扫除的日子,白天里很多阿姨在。
“为什么早上不行?”施柏绿说,“我等不到晚上去。”
“反正你晚上来。”
“我就要一早来。”
春台要关门,被施柏绿一手挡住,便说:“你听话!”
施柏绿忽然一笑:“那行,既然你都让我听话了,那我就听话。”
可翌日傍晚,期待着跟施柏绿见面的春台接到了从秋梨家里打来的电话。
接听却是傅立的声音,他气道:“春台你现在方便过来吗?秋梨出事了。”
“方便。出什么事了?”春台问。
“她、算了!你先过来再说。”
“我现在过去。”春台说完挂了电话。
春台把秋梨当做妹妹看待,按傅立说的秋梨出事了,他是一定要过去看看的。
陈叔开车送的他,傅立来给他开的门,带他来房间见秋梨。
见到秋梨第一眼,春台十分痛心。
秋梨的连衣裙领口被扯坏了,长发凌乱不堪,脖子上有一圈红色的掐痕,触目惊心。
她窝在沙发跟梳妆台之间的夹角里,紧抱双臂,浑身瑟缩,像一只生了重病的猫。
春台用眼神询问傅立。
“她刚才一直哭,我问她是谁干的,她也不说。”傅立捏了捏眉间,“那时我正好经过,看见她一个人这副样子待着,就把她送回来了。”
春台走到秋梨面前,她的双眼哭红了,咬着干枯下唇,像沉静在噩梦中那般脑袋轻晃,很是可怜。
“发生什么事了?”春台蹲下来,轻声问。
“春台……”秋梨埋脸在膝间,“你走开。”
“怎么了?”春台去握她的手,她猛地甩开,哭喊道:“你走!”
春台神色忧切看着她,她埋头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恨你,你包庇施柏绿。”
傅立怒道:“跟施柏绿又有关系?老子就知道是他,我现在就去找他。”
“傅立。”春台说,“应该不是施柏绿,我们等秋梨说完。”
“应该不是?”秋梨抬起脸,眼睛瞪圆了,如一个被拽入深渊的人痛嘶道:“就是他,就是他毁了我!像他这样的人,应该立马去死去下地狱!”
“到底怎么了?”春台问。
“你只知道包庇他,你到底多喜欢他啊,喜欢到忽略他恶劣的本性吗?”秋梨嗤嗤笑了两声,失魂落魄歪了头,“之前我跟你在一起,他看不惯,请了两个男人来威胁我跟你分手。”
“今天我就被他们毁了,他们盯着我,毁掉我。”秋梨哽咽,“他们强……”她说不出那个可怕的字,哭声大了起来。
听完秋梨的话,春台的神经仿佛都被人抽光了,他明白秋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无法想象这样的事竟然跟施柏绿有关,施柏绿的品性如此低劣,如此坏吗?
傅立道:“我现在就去报警!”
“不行!”秋梨双手抱头,无助地摇头,“不行……不能、不能被所有人知道。”
春台的眼睛失了光点,喃喃道:“要报警的,他们有罪,要送他们这种蛆虫坐牢。”
“施柏绿也有罪,秋梨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他也是蛆虫是畜生,他也该去坐牢!”傅立吼道。
春台无法接受施柏绿会是这样一个人,难道施柏绿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切面目,都只是假面吗?
猜疑像魔鬼那散着绿色幽光的眼睛看着春台,从眼中伸出无数双手扼住春台的脖颈,要叫他失温冰冷到窒息。
“春台,你现在在想什么?”傅立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样子到底是在为秋梨感到痛苦,还是在为发现施柏绿的本性而痛苦?”
“我还以为你跟秋梨的关系好,现在看来,你根本配不上做秋梨的朋友,你走吧,又去找你的施柏绿吧,就算发生了这种称得上是犯罪的事,你也继续对他进行包庇吧。”
春台捂住耳朵,弓了腰深深低头,然后他便被冻住了,谁都看不见了他的表情。
秋梨抬起眼来,跟傅立对视。
这场戏的成功超出他们预期。
宝石设计大赛叫秋梨看见了春台的真心,得知春台真的喜欢施柏绿后,她狠狠伤心了几天,跟朋友们外出大买特买,也在酒吧尝试过买醉。
她在酒吧里碰到了傅立。
家里破产叫傅立内心深处开始自卑,可表面还要维持傲气,他发现自己喜欢春台,可是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他从施柏绿身上看见他所没有的爱的勇气,首先产生的却是妒忌。
秋梨跟他在昏暗氛围里对上视线,他们本应该是情敌,但施柏绿改变了这一点,他们有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施柏绿这种人配不上春台。
他们心照不宣,成为了盟友。
他们一起诬陷了施柏绿,一起骗了春台,叫春台在他们面前无声崩溃。
春台之前以为,只要施柏绿确定坚定,那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阻碍,他们都会迈过去的,可现在这道呢。
现在这道春台没有办法接受的阻碍……春台宛如丧失了思考能力。
当天晚上,施柏绿敲响了春台的院门,春台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那张英俊的脸在心中似乎扭曲了。
而施柏绿站在院门外,捧着心形的绿宝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