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打完了吗?”
祝龄的小声问询从门口传来,景和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忙说她要去吃早饭了,等杨清逸来了再说,便啪一声挂断电话,起身快步出了前台接待室,朝祝龄走去。
她的心又开始砰砰跳。
完蛋了,杨清逸是不是要发现自己的心意了。
“怎么了?”祝龄看一眼景和红彤彤的脸,噗嗤笑一声:“这是聊什么了,羞成这样?”
景和一怔,忙摇头:“没有!”
祝龄憋着笑问:“真的?”
“真没有!”景和狠狠挽住祝龄的胳膊,快步朝外走去:“走吧走吧去吃饭吧,我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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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祝龄的旅程十分顺畅愉快,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他们,活动范围也只在富人区,很安全,很祥和,景和渐渐放开了胆,杨清逸路途过半后,便与祝龄道别,独自踏上前往机场的路——祝龄的下一站是巴西,她要去里约热内卢等齐谨律,陪他会见一家公司高层,考察投资项目,而景和要往北去拉斯维加斯。
祝龄本想先陪景和飞纽约,将她送到酒店入住后再走,景和谢绝。
占用她的蜜月时间,受她无微不至照顾十天,已经足够麻烦她,哪还有耽搁人家的时间,让人家专门送这么一大程的道理。
景和在机场与祝龄拥抱道别,约定回国后常碰面,便快步朝着她的登机口走去。
几小时后飞机落地,地陪和保镖陪着景和坐上车,入住赌场酒店。
地陪帮替景和开车门的金发小哥翻译,说他是VIP接待部的工作人员George,杨先生已经提前来电交代过,杨太太您近期忌口高嘌呤、高胆固醇的餐食,我们为您搭配的晚餐共有8道菜,黑松露芝士汉堡,CochinitaPibil,鲨鱼翅羹,水果沙拉,以及4道传统的中国家常菜,凉拌茄子,西红柿炒鸡蛋,白灼虾,丝瓜汤,请问杨太太是要在房间用餐,还是去三楼餐厅包厢用餐?
景和忙说三楼餐厅。
杨清逸那个狗鼻子,离二里地都能闻到味,要是在房间吃,一会儿到了又要嫌这嫌那的,麻烦死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着穿行在大堂内,完全没注意到隐在酒店外喷泉边的阴影里,已经有一双眼睛盯上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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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落座,菜紧跟着被推上来,George殷勤地取代地陪的工作,站在景和身侧,为她烫碗筷。
George在赌场工作多年,知道这是中国来的客人餐前习惯。
景和忙看着George用中文说:“George,我丈夫之前来过很多次吗?他一般来做什么?赌博吗?”
恶习+1,好感度再减100。
说完景和又看向地陪,让她帮忙翻译。
George笑道:“说赌博还不太准确,杨先生是拉斯维加斯的福星。”
“福星?”景和蹙眉,愈发不解。
“Well,可以等……”
话还没说完,包厢门又被推开,放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聊什么呢老婆?”
“杨清逸。”景和笑起来,喊他一声,起身迎上去,却刚走两步,本在上菜的服务员却猛地朝杨清逸的方向踹了一脚餐车,一把拉住景和,手肘紧紧绕在她脖子上,用一把抢比着她的脑袋。
“Money!”服务员一面拽着景和往角落退,一面用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着杨清逸,厉声嘶吼:“GIVE ME MONEY!!!”
餐车一动杨清逸便知不妙,立马便掏揣在西装内侧口袋的枪,却还是晚了一步。他压住瞬间便蹿上天灵盖的一枪崩了这个杂种的怒火,将枪放回桌上,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要多少?”
“Yang,我认识你。近几年业绩最好的赌场经纪,为拉斯维加斯注入万千财富。光是拿的回扣都够你吃几辈子了。”服务员咬牙切齿道:“给我500万!美金!”
“哦,这不巧了吗。”杨清逸唇角勾起一个笑,从另一边的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取出里面的支票,两手抻平,向服务员展示填在上面的数额:“我这次正好带了500万,都给你。”
“拿过来!”服务员激动道:“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好。”杨清逸散漫地应一声,继续举起双手,保持投降状,慢慢朝两人走去。
穿上量身裁制的西装,杨清逸宽厚高大的身形便得以凸显,他举起手,便挡下身材矮小的服务员大半视线,在服务员拿到钱的瞬间,杨清逸一把便将景和抓进怀里,飞速转个身,带着她迅速远离服务员,同时抬手蒙住景和眼睛,便听枪声响起。
“不要!”
“啊!!!”
景和的声音和服务员的尖叫同时响起,杨清逸垂眸看去,打偏了——只把耳朵打破了点皮,但吓得他扔了枪,瘫坐在地上抱起头,小腿飞速蹬着在原地打转。
杨清逸没好气地扫一眼开枪的保镖,一脚蹬到地上飞服务员头上:“知道我还敢来惹我?”
服务员痛苦地哀嚎一声。
景和急忙抓住杨清逸的手腕把他往后拉:“不要,不要,杨清逸。我害怕。你老是这样,会吓得我流产的。”
杨清逸周身一顿,满身戾气也在瞬间便消散不见,他这才从盛怒中收回神智,劫后余生般扣着景和肩膀,急切询问:“有没有受伤?哪儿不舒服?嗯?流产?什么流产?”
说着杨清逸连忙俯身下去看景和肚子:“肚子痛?嗯?哪里痛?”
“我没事。”景和仰视着杨清逸,尽量不让声音发颤:“别杀他。”
“好,好,知道了。”杨清逸替景和擦一把眼泪,把她紧紧按进怀里,给几个保镖使眼色。
几人连忙冲上前去,把服务员扣下,把支票捡起,正要送还杨清逸手里,被George拿过:“给我吧,杨先生有洁癖,别脏了他的手。”
说着George快步走上前来,同杨清逸深深鞠躬:“杨先生,对于此次突发事件我深感抱歉,我代表赌场向您致以诚挚歉意。”
杨清逸轻嗤一声,带着景和走到餐桌前,拉开一条椅子坐上去,翘起二郎腿,像抱孩子似的把景和抱在怀里:“你们白人除了‘致以诚挚歉意’外毫无歉意。”
“不是这样的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