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景和才发现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但这是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出来的破绽最小的谎。
不过如果杨清逸去找杨清遇求证,杨清遇也一定会承认。毕竟杨清遇又不可能说,她是和景和达成一致,让她给新人挪位置,暂时和解。
“哦。”但杨清逸却对这个答复没多大反应,只松开景和,便又做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淡声开口:“你自己看。”
景和登时松了一大口气,连带着肚子都很明显地起伏了一下,杨清逸看进眼里,蹙了蹙眉。
“齐总。”景和看向齐谨律,和煦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杨清逸又蹙了蹙眉,这次更深。
齐谨律回以微笑:“您开心就好。”
赵骈想讲些什么,被杨清逸摆摆手示意闭嘴。
他又缩着脖子坐回去,目光焦灼地落在景和身上,希望她能抽空看他一眼,这样他就又有机会搭话,不然真要这么出局?
他已经在周林身上花了接近一百万,不想就这么打了水漂。
但景和显然没接收到他灼热的目光信号,一得令便一把抓住祝龄冲到最远的珠宝展示柜。
都是一些大蛋面的项链。
刚刚在车上的时候,祝龄仿佛看出景和有些晕车,一直在和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是个很温柔风趣的人。而且她说已经给齐谨律当了四年助理,肯定跟着他去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
“祝小姐。”景和拉着祝龄背对着三个男人,极小声地说:“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些东西我完全不懂,你能告诉我哪些值钱吗?我喜欢值钱的。”
祝龄显然没料到景和会这样说,被逗得轻笑一声,低声道:“您坐。我帮您从最值钱的选起来,怎么样?”
景和一脸感激地朝她点头。
祝龄扶着景和就近坐下,把摆在她身侧珠宝展示柜柜面上的珠宝清空,迅速在包厢的一堆珠宝里,选了一套翡翠摆在被清空的柜面上,从包里掏出一把小梳子和几个黑色的小夹子把景和额前的头发梳到耳后别好,感慨道:“整张脸露出来,显得您更贵气了呢。”
然后把首饰一件一件给景和戴上。
“这些加起来,在80万左右。”趁着给景和戴耳环的功夫,祝龄在她耳边低声说。然后拿来镜子,躬身站在景和身侧举好镜子,温柔地笑看着镜子里的她:“真衬您。”
?
多少?
景和对着镜子理了理脖子上绿油油的珠串,迟疑道:“万一是假货怎么办……”
“这个您大可放心。”祝龄继续柔柔地笑说:“万世珠宝行是俞宁商会成员,如若造假,齐总的母亲,也就是商会会长华峦女士会行使职权,重重处罚他们家的。”
“好吧。”景和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那我就要这套吧。”
“还有一套红宝石也很合适您,不妨也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景和忙摇头:“已经很多了。”
见好就收,不能心厚。
赵骈闻声,要起身过去讲,让祝龄把那套红宝石拿来给景和试戴他买单,却被杨清逸按住肩膀。
“我改主意了。”杨清逸看着赵骈,笑道:“你把刚刚那个女人,安顿到我短信发你的住处。”
赵骈神色一滞,下意识看了一眼景和:“那您太太这边……”
“难道赵总有兴致留下来和齐谨律拼财力?”杨清逸面上笑意加重:“我倒是很乐意见证。”
“……您忙。”赵骈忙同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齐谨律点了个头,快步离去。
“听说齐总家是在鹤省屹立了数百年的名门望族,家族在抗战时期还给前线捐过不少物资。”杨清逸目送着和祝龄手挽手去外面结账的景和经过,也起身慢悠悠往外走,扫了一眼身侧的齐谨律,笑道:“怎么想起来光顾我这种小门小户了?”
齐谨律扬扬眉,语调一如既往地悠闲:“拿到高新区的那块地后,俞宁两个主城区在接下来最少40年内,60%的土地和地上建筑物,都归我所有,做什么都很方便。”
杨清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得遇到直言不讳的商人。”
“不过齐总既然找上门来了,应该也打听过我的行事作风。”杨清逸又从包里拿出酒精喷瓶,对着手喷:“我对赚钱不感兴趣,我享受的,是左右别人的命运带来的快感。就比如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赵骈。”
“我想让他破产,”杨清逸接过齐谨律递来的纸巾,慢悠悠地擦手:“齐总觉得,我们什么时候收工?”
“杨先生,我并不……”
“别急着拒绝我。嘴巴上说不想干坏事,转头又腆着脸来求我的人,多了去了。”杨清逸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齐谨律:“我呢,暂时对开拓海外市场没什么兴趣,他在欧洲的资产和公司,就当做这次合作的谢礼。相信对齐总的公司,大有裨益。”
齐谨律合了合眼,抬手接过。
杨清逸笑一声,背好书包,快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