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侵袭至鼻腔时,虽然苏更阑还没睁开眼,但他的意识先一步知道自己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家。
睁眼,豪华单间病房里,病号服,以及小沙发处打瞌睡的老妈。
“妈。”小苏亲切地叫了一声。然后保养极好的中年女人便打了个激灵并迅速抬头,“好家伙,臭小子你可算是醒了。”
就在小苏热泪盈眶想要一杯水的时候,女人潇洒起身说:“得,没死就成,老娘我麻将还没打完呢,先走一步。”
“哎妈妈妈!!”苏更阑挣扎着爬起来挥舞胳膊,“咱都好几年没见了你居然不想你亲儿砸?!”
这话一出,本欲出门的女人噔噔噔踩着高跟鞋折返回来,一脸匪夷所思但却不敢吭声,连带着正好来查房的护士医生顺便,几个人均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小苏被盯地头皮发麻,是啊,我在古代这几年干了不少事,可不是好几年没见了?但他忘记了,他们眼中的自己不过醉酒倒在树坑下边几个小时而已。
“儿啊,你不会脑子给摔坏了吧?”
“快让妈摸摸。咱就是说你这个后脑勺不会磕出什么血块然后十年八载消不了,你小子失忆了?”
“啊啊啊你美甲太长了刮我毛囊了!”小苏吃痛抱头,无法承接母上大人的关切,只好笑哈哈道:“妈你闲着不如还是去打麻将吧,老苏挣钱不就是给你祸祸的嘛,快去吧快去吧啊。”
“臭小子!”
“哎!”
一旁观望半晌的医生凑上前来,“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苏更阑终于把他妈扒拉开了,“有倒是有,感觉胃不舒服,喉咙也干,而且腿还挺痛的。”
医生微微点头,“喝酒伤胃,你醒酒之前吐了好几次,肯定会有些难受的;喉咙干这个可能是因为话说的太多;至于腿嘛,你晕倒的地方周围植物比较多,古城里的后山上其实是有蛇的,你被一个微毒的小蛇给咬了。”
在苏更阑听的目瞪口呆时,医生淡定道:“幸好送医比较及时,目前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再休息一晚,观察观察,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苏更阑理了理,忽然问:“我都晕了咋可能说话多?”
他妈不客气地点了点他脑门,“是醉了不是晕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你发酒疯,满口胡话说个没完没了。一会喊打喊杀,一会着急忙慌喊灭火救人,再一会又说什么...将军大人手下留情?”
“你小子不会被什么鬼东西给夺舍了吧?”女人双臂环胸,眯着一只眼,“说,你除了违背你爸意愿要开那什么手语培训班之外,是不是还偷偷学表演打算进军演艺圈呢?否则哪里来那么多戏?”
苏更阑捂脸,无言以对。闷闷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妈,如果我说我是天选之子,被命运选中穿越之后救了一位大将军,三次!同时还继承我爸的创业精神开了一个酒楼版本的手语培训班,最后因为不小心掉进坏人陷阱又给穿回来了...你信不?”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无声。
30秒后病房就彻底空了,因为没人搭理他,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徒留小苏同学一个人躺在豪华单间里回味自己当苏东家的风光日子,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和万尧清的最后一面。
那一瞬间的将军是什么表情呢?
错愕,愤怒,似乎还有一些悲伤。
苏更阑记得自己原路返回后打碎了石像,然后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瞬间就失去了意识,仿佛是因为后脑勺挨了一锤来着。
诶,这一锤带给他的感觉特别熟悉,好像...好像......想起来了!
他最早被假陆家松绑到小黑屋里时就挨了一锤!
苏更阑腾地一下坐起身,虽然没有证据指向幕后黑手,但他莫名笃定那个人就是巫奇朵,那个女扮男装的老神婆子居然打晕他两回,简直让他恨的牙根痒痒。
苏更阑当时是有选择权的,既可以继续留在那边经营寂声楼,也可以回来做他的富二代公子哥。两种人生没什么高低之分,于他而言,回来的原因只有三个---一是想家人了,二是赶紧把那10万小贷款一还。
三么,就是密道既然指示他回来,那他就顺水推舟,顺着那个指示先尝试一下,倒要看看能出什么幺蛾子。
然后赶紧找到爷爷手里那副原版古董画,说不定上面能有什么自己之前没注意到的新线索。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想去古城风情街那边的银杏林逛一圈。
......
爷爷喜好书法、古玩、国画,去世之前是一个很标准的小老头儿。如果不是他耳背,苏更阑是建议家里把他送去老年大学或者养老中心去玩儿的。
他好久没回家了,因为要开手语培训班的事和他爸大闹一场。
十几个城市开的超过五十家五星级连锁酒店等着继承呢,但独苗苗非要去搞慈善公益,当个业余爱好搞一搞也就算了,但还发誓要拿这事当一声的事业,对家里生意反倒不闻不问。
苏爸爸一怒之下就停了小苏的卡。好呀,你小子自力更生,那就别花家里一分钱,出了门去就算乞讨卖艺都别跟家里哭,除非负荆请罪回来继续进修企业管理,并且承诺往后安安心心继承家业、相亲结婚,否则就滚的越远越好。
但今天,小苏从医院咕噜咕噜就滚回来了。
“爸爸,爸呀~”
“哎呦我亲爱的爹!”
“您搭理搭理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