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千岁见男灵修跑远,这才抬脚小心翼翼的走到柳渡生的面前,而此刻的柳渡生依旧皱紧眉头闭着双眼不愿看到她。
他生气了。
“柳渡生~臭魇妖~”阮千岁声音嗲起手拽柳渡生的衣袖晃了晃,都说男人都吃撒娇这一套,柳渡生也不例外。
“干嘛?”柳渡生依旧没有睁开双眼。
“你生气啦?”
“没有。”
“……”
阮千岁一看就知道他生气了,幸好阮千岁挺会哄人开心,不然这种情况下阮千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生什么气呢,不就是把我脖子掐红了而已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看我还活着。”
柳渡生听后无语了,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睁开眼瞟了一眼阮千岁,她不是最惜命了吗,这种事她不应该是最有意见的吗,可为什么现在意见最大的反倒变成他了。
“你不是最惜命了吗,破个结界都要犹豫再三怕被反噬,怎么到现在就变成‘没什么大不了’了?”
阮千岁当然怕死,她当然依旧是惜命,但是有柳渡生在身旁她就知道他会救她,所以那个时候她才没有反应过来反击那位女侠士,若是阮千岁没有遇见柳渡生她但凡遇到这种情况,那位女侠士现在定是已经半身不遂了,她最信任他了。
她让柳渡生先一步给女侠士解开法术是因为她不想看柳渡生和他动起真格来,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假的,所以他们定不能让他们看到他们的任何一点破绽,只好让柳渡生退让贤路一下。
“因为我相信你会保护我,不会让我死的,对吗?”
柳渡生的眼神突然明亮了起来,他错愕的望向阮千岁,喉咙滚动,哽咽在嗓子里的话说不出口的样子。
她眼角的眉梢都是喜意,抓挠着山神的心。
“……你、真的那么信任我?”
“我最相信你了,所以你一定不许骗我。”阮千岁的笑容如骄阳似火,轻轻地在他心头铺开了一片暖意。
“……”
柳渡生低下头,瞳孔颤抖起来,他在干什么,他到底在答应她些什么。
他明明是来杀她的啊。
他明明是为了永宁来报仇血恨的啊。
他近来究竟都在干些什么。
瞬间,他感觉到他低着的头有一股暖意在捧着他的脸颊两边,他微微抬眸,对上的竟是阮千岁的那张红扑扑软软糯糯的脸。
“我知你是带着目的前来我身边,所以我不为难你。”
“……”
“但是,可不可以请你,慢一点再离开?”
柳渡生不知该回答她些什么,便一直沉默不语。
“可不可以,不要假装对我那么好?”
他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口的滋味,他盯着她的眼睛,用力的攥了攥手,压着心底的起伏,带了一丝无奈和苦涩说道:“好,好。”
他看着阮千岁的那双深邃的双眼,他骗她,他一直都在骗她。
他骗她,他来到她的身边是为了夺取她最珍惜的生命,他骗她自己的身份,其实他才是那个山神。
之前他一直在骗她,而这次他不想再骗她了,他终于对着她说了一次真实的想法,他没有假装对阮千岁那么好,那些好都是真的,他也并不想这么快离开也是真的。
在这之前柳渡生不懂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在过去往往,永宁教他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可他那个时候没有品尝过爱和喜欢是什么滋味,所以他不懂,但现在阮千岁出现了,教会了他什么是喜欢,又教会了他什么是爱。
「在大雪漫天的小屋中,永宁看着床上正玩着稻草的柳渡生宠溺的摸了一下他的头。
[“阿生啊。”]
[“怎么了阿姐?”]
[“今日阿姐要教你什么是爱。”]
[“爱?何为爱?”]
[“友情算爱,亲情算爱,爱情也算爱,总之爱非常伟大,它能让胆怯者变得勇敢,能让退缩者变得刚正不阿,能让盛强之人变得心甘情愿服软,这便是爱,无私的爱。”]
少年时期的他不懂永宁在对着他说些什么,挠了挠头。
[“阿姐说了这么多,可阿生依旧不懂何为爱。”]
永宁看着可爱的柳渡生再一次摸了摸他的头。
[“阿生不急,阿生会知道的,早晚有天。”]」
柳渡生目光一滞,心里某处被触动了一下,二人视线狡然相撞,他略有迟疑,嘴角微微上扬。
“阿姐,阿生似乎懂得何为爱了。”
“爱是一种执念,明知自投罗网也要苦苦追寻。”
“爱是冰天雪地里生出的一枝格桑花。”
“阿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