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了!
和无妄崖的那块石碑一样,四分五裂。不过这白石四周被山石挡住,只露出些细小的裂缝。
“你在做什么!”
胧苍循声望去,即墨青站在洞口,显然是去而复返。他声音凌厉,快步上前,便看到胧苍站在灵泉坑里。原先就平静不起波澜的灵泉再也起不了波澜,因为现在只剩下坑底的白石了,那白石看上去也挺惨的,本是浑然一体,现在变成了几块碎石。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睁大了眼,又猛然闭眼,再睁开,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毕竟是青阳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很快接受了眼前这个事实,一手扶额,道:“你先过来,这里怎么回事?”
胧苍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本想叹这事说来话长,但又一想好像也不长,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原由告知了即墨青。
他手里还握着司羽剑,即墨青从胧苍手里接过。司羽剑此时剑锋尖利,剑身上那些暗红色纹路已经消失殆尽,只在剑柄上曲曲折折地盘绕着。但是很奇怪,按理说司羽剑吸收了灵泉,此时应该灵气满溢,但司羽剑只是剑身被修复,剑身毫无灵气围绕。
即墨青只觉得头痛,这把剑的诡异之处尚且不论,只想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
胧苍十分过意不去。虽然师姐让自己来玄炎山帮即墨青的忙,但来这的第一天,即墨青就叮嘱过胧苍不要到处乱走。
这下可好,自己没帮到什么忙,倒是添了个不小的麻烦。
即墨青手里握着剑柄,翻来覆去地看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一会儿又将司羽剑还给了胧苍,道:“你将剑收好,先回去,此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明日我会去找谷亦之。”
第二日胧苍没有跟着玄炎弟子去星宿峰修行,想来今日就得被玄炎山扫出山门了。他在院子里晃悠,心中惆怅。即墨青只是来玄炎山借用灵泉,谷亦之便要了七曜山一千把灵剑,现在灵泉没了,问责是肯定的啦,只是不知道她会向樽前山讨多少东西。师姐肯定不会骂自己的,但是樽前山给得出什么呢?也没什么东西能给了吧?
胧苍心中烦躁,索性蹲在地上拔草。正想着,便远远看见即墨青御剑而来,落在院子外面。
即墨青道:“走吧。”
胧苍问道:“这就走了?谷亦之说什么了?”
即墨青只是说道:“放心,我同她说是我不慎毁了灵泉,她并未刁难与我,只是灵泉既已毁,我们便没有继续留在玄炎山的理由了,即刻启程下山吧。”
这便是逐客令了,胧苍懊悔不已,即墨青三言两语说得云淡风轻,但稍微想想便知道灵泉如此珍贵,即墨青定然许了谷亦之别的好处,能是什么呢?观那谷亦之对待即墨青那不同寻常的微妙态度,莫不是……让即墨青以身相许,做玄炎山的赘婿!
即墨青道:“发什么愣?快走吧。”
胧苍嘿嘿一笑,道:“青阳君,此事实是我之过,既没帮上忙还捅了这么大篓子,多谢青阳君为我善后。”
即墨青摇了摇头,道:“无妨,走吧。”
二人刚下山,便在山下见到了正要上山的即墨言。
即墨言行色匆匆,心急火燎的样子,甚至没能注意到下山的二人。胧苍眼尖,一眼看到了她,往她面前一跳,挡住她的去路。
“你怎么在这?”即墨言一脸嫌弃,又看到跟在后头落地的即墨青,有些急切地上前拉住他:“哥哥!”
即墨青道:“你怎么来了?元清山有异?”
即墨言来玄炎山应当就是要见即墨青的,眼下见着人,心神也安宁下来,不那么慌张了。
她摇了摇头,又喘了口气,娓娓道来。那日几人在元清山与林千音等人分别之后,灵秀山加派了人手驻扎在元清山脚下,但自从那日后,元清山周围便再无异象。但即便如此,那日之事还未能查清,便不能松懈。禁制外的死魂不知何时会卷土重来,各家都借着这风平浪静的几日好好修养一番。
但是今日,七曜山出事了。
戚百里不见了。
戚百里不仅是七曜山君的儿子,更是曜神降世,他的安危,对七曜山众人来说,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
即墨青还是抽了半分神思,看着胧苍,道:“胧苍,你可能要自己回樽前山了。”
胧苍点了点头。
即墨言撇了胧苍一眼,拽着即墨青就要走,一脸不悦,道:“快走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百里哥哥都不见了!”
胧苍一路出了玄炎山的地界,往樽前山飞去。司羽剑剑身修复以后轻盈了许多,御剑十分轻松。
他落到了樽前山下的荒地。樽前山下十里荒地,离得最近的宜兰镇需得再往南行十里。越往山上走越冷,而山门处,已经是白雪遍地。
已经是开春时节,玄炎山里天气爽朗,而樽前山,还是始终不改寒凉之意。胧苍身着单衣,不禁打了个哆嗦。
但今天这段路似乎格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