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桁与谢暄在房间里不敢做过分的举动,主要是担心周怀瑾和南荀突然找到这边来,可是二人在房间里等了许久,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也不见南荀二人的身影,周桁不免担心起来。
周桁恢复的记忆中,关于周邵的那部分并不是特别清晰,他的这位兄长比他大了六岁,周桁五岁就离开了东陵城,虽然千华散人会时不时带他回来看看,可他见到周邵的次数屈指可数。
说起来,他们也是亲兄弟,而周桁对于他的兄长却知之甚少,他再也不会相信周邵如传闻中那样通情达理了,他永远记得万骨崖周邵持剑刺向他时嘴角上扬的笑。
周桁真的担心周邵早就有所准备,周怀瑾与南荀可能已经身陷险境,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不来与他们会合。
周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谢暄相对来说冷静得多。
谢暄将周桁按在凳子上,说:“别这么担心,你要相信师兄,一般人伤不了他的,南荀那个人是个鬼点子多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周桁坐在凳子上紧紧攥着自己的大腿上的衣裳,可怜的衣裳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谢暄的安慰只是让他没有那么焦躁,但他还是放心不下那两个人。
“我们出去找找看吧,这么等下去,我实在是坐不住。”周桁很少产生这么焦躁的情绪,谢暄猜测是因为他刚刚恢复记忆,暂时不能完全适应。
他拍了拍周桁的肩膀,说:“如果我们两个人都出去,万一他们与我们刚好错开怎么办?这样吧,我出去找找,万一他们先回来了,也好知晓情况。”
周桁拉住谢暄的袖子,说:“那你呢?”
谢暄笑了笑说:“我只出去半个时辰,不管找不找得到,我都会准时回来的,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好吗?”
周桁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好。”
谢暄带着斗笠出门了,他决定先去白日进城的方向找找。虽然他安慰周桁,让他不要担心,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呢,按理说,他的师兄日落前就该到了,他们之间有互相传信的办法,迟迟没收到消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也不知道城外的苍山弟子们怎么样了。
东陵城的宵禁并没有洛西城那么严格,到了晚间还是有人在街上走动,甚至隐隐还能听到人说话。
那是两个小贩模样的年轻男人,蹲坐在桥头聊着天。
“白日里抓到的两人后来怎么处置了?”
谢暄脚步放缓。
“不知道啊,按着城主往日的习惯,抓到人早就该杀了。”
“我听说没杀啊?”
“怎么可能!来历不明的人,装作是穷苦人混进城,如此居心不良的人,城主怎么可能会饶了他?”
谢暄听了几句,将头上的斗笠扶正,上前问道:“方才无意间听见二位兄台说城主白日里抓了两个人?这是为何?”
二人上下打量了谢暄一眼了,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要戴斗笠遮面。
谢暄透过薄纱看见二人有些不友善的目光,说:“早些年家里失火,毁了容,怕露出来吓着人,故掩面而行。”
面前的两个小贩似乎松了口气,笑呵呵答道:“莫怪我二人警惕,最近城中人多杂乱,混进了不少歹徒,倒不是我二人有心为难兄台。兄台也是从外地来做工的吗?”
谢暄点点头,那人又说:“兄台最近行事可要小心些,最近城中查得严,遇到官兵,只管拿出文书即可,不然就要被抓进大牢了,严重的是要丢掉性命呢!”
谢暄道:“多谢二位提醒。”
走远之后,谢暄疾步去往城防部大牢。凭那些守卫的身手,是不可能困住周怀瑾的,如果周怀瑾没有反抗,很有可能是身份暂时没有暴露,他想掩护谢暄和周桁。
谢暄一路向前,却在某个拐角被拉近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
谢暄一掌打向那人胸口。
“别打!是我!”
谢暄陡然停住,看着眼前一身泥水的南荀,皱着眉问道:“我师兄呢?”
南荀前后看看,道:“一会儿就来了。周桁呢?”
谢暄退后两步,说:“在我们的据点,我让他在那边等着,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躲藏于此?”
南荀疑惑道:“没有人跟踪你们吗?我与周怀瑾进了城之后就一直有人跟踪我们,这帮人像是狗屁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一波没了又来一波,没完没了了。”
谢暄微微蹙眉说道:“跟踪?”
南荀点点头:“是呀!所以我跟周怀瑾分开跑了,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你们还真是运气好,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谢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立即转身飞身而起,也不管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谢暄忽然很害怕,心底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阿乔,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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