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桁慌了,这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想出去找他,想确定他没事,可是他让自己守在这里......
突然接连传来两声开门声,紧接着传来两声敲门声,周桁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常辞紧紧搂在怀里。
“周兄,谢兄,你们睡了吗?”祁项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周桁松了口气,起身去开门。
“怎么了?”
“方才听见窗外有人走动,出来看了看。那伙贼人先前一直对我师兄妹二人穷追不舍,我担心是他们追上来了,过来问一声。”祁项连确实是被追怕了,倒不是打不过,只是这群狗皮膏药时不时出来突袭一次,实在是烦人的很。
见这二人也有异常,周桁便将谢暄出去的事情如实相告了。
明溯眉间微蹙,说:“难道谢暄发现了什么?他们真的追上来了?”
两人刚进来,外面传来一阵打打杀杀的声音,常辞说:“是谢暄哥哥!他身边有好多人。”
明溯面露些许不耐烦,叫骂着转身:“这群人有完没完了!”
祁项连开门朝外扫了一眼,打斗声尚且还远,他又转身关门,朝着常辞看了一眼,跟周桁说:“我们一起拖住他们,你带着常辞先走吧!”
周桁犹豫了。
祁项连:“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
周桁犹豫着点头,自己留在这里只会给他们拖后腿,让谢暄分心,倒不如带着常辞先走。
两人说话间,常辞已经将好自己收拾好了,待祁项连提着剑出门了,周桁牵起常辞从后窗翻了出去。
周桁带着常辞一路出了镇子,恍恍惚惚不知跑了多久,常辞突然停了下来。
“阿辞,怎么了?”周桁不放心地朝四周警戒着,他们已经跑进了一片林子里,四周是高大的树,地上有些矮小的灌木,偶尔有风吹过,摇起树枝,发出些异响。
“哥哥,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从四面八方涌出十几个黑衣人,周桁拉起常辞就跑。
周桁拼了命地跑,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跑得这么慢,跑了很久都没能把人甩掉。
常辞只是个八岁孩子,正常情况下根本做不到毒发时那样来去无踪,渐渐体力不支,周桁只觉得拉着他的手越发的重。
“哥哥......我......我跑不动了......你先走吧......”
周桁将常辞的手握紧,眼泪都要跑出来了:“说什么傻话呢!”
余光一瞥,前方不远处有个小小的树洞,来不及多想,周桁加快两步拖着常辞将他塞进了树洞里。
“哥哥......”常辞抓着周桁的手不放,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
周桁将常辞的手扯下,只来得及告诉他,听话。
慌忙扯过几把草掩住洞口,脚步声将近,周桁来不及交代什么,转身拐了个方向。
跑!快点跑!不能被追上!
全身上下的血液涌向心脏,周桁只觉心脏一阵抽痛,腿上一软,一阵头晕目眩,扑通倒地了。
嗓子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喉间一阵刺痛,竟真的咳出一口血来。
冰冷的剑横在颈侧,难道他周桁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那个孩子在哪?”
周桁又接连吞了两口,才将那股子血腥气压下去,说:“什么孩子?”
那黑衣人将剑抵在他脖子上,他能感觉到疼,应该是流血了。
“别装傻,把他交出来,我留你具全尸。”
周桁冷哼一声,没说话。
黑衣人凑近了周桁,说:“不会有人来救你,他们今夜都得死。识相些,我可以给你个痛快,不然,我让你比死还难受!”
说着抬起剑,猝不及防给了周桁一剑。
被剑刺穿的一瞬,可能是太快了,周桁都没感觉到疼,只觉得那剑大概是与他的心脏擦肩而过。
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雪白的外衫。
那黑衣人缓缓转动剑柄,搅动着被剑刺穿的血肉。
骨肉生生被搅烂的痛感陡然之间传遍四肢百骸,周桁紧咬着牙,细密的汗珠沁出皮肤,生生将痛苦咽进肚子里。
痛苦将时间拉长,短短几瞬却让周桁仿佛经历了几番生死。
没等周桁缓过劲,黑衣人拔出剑,捏起周桁的左手,阴森森地说:“多漂亮的手啊!”
一阵刺痛,他挑断了周桁的手筋,断了线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在泥里。
左手好像不是周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