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是谢暄。
“你受伤了!”谢暄一进山洞就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味,顿时警铃大作,三步并作两步,抓着周桁的手,盯着周桁左肩那被鲜血染红的白衣,眼底晦暗不明地涌动着别样的情绪。
周桁抽回手,缓声说:“我没事,你怎么样?小五呢?”
谢暄:“跑了。”
他语气有些懊恼和自责。
周桁听出了他的情绪,安慰说:“没关系,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小五不可能是谢暄的对手。
谢暄看向角落的小六,“突然冒出来一伙黑衣人。”
“他有帮手?”虽然几人一直知道小五背后还有其他人,但是从来没有实证,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和他站在一起。
谢暄:“看起来不像是来救他的。”
周桁:“这怎么说?”
六具尸体,再加一个小六,单凭二人带不回去,谢暄放出李崇给的城主府信号烟,二人在洞口等着城主府守卫来接人。
“如果要救人,只需留下几个人拖住我,将小五带走即可。那伙人一哄而上,根本不管小五死活,我担心你有危险,无心恋战......却还是来迟了。”
洞外阳光格外刺眼,刺得周桁看不清谢暄的双眼。
周桁笑笑:“谁能料到小六会突然出现,这又不是你的错。”
谢暄低着头,没反应。
为逗谢暄开心,周桁故作轻松,说:“还说呢,多亏了你那点穴术,我学着你的样子才制服了小六。怎么样,我还是有点天分的吧,啊?”
谢暄还是没反应。
周桁叹了口气:“这只是一点小伤......”
“不会再有下次。”
周桁一顿:“你说什么?”
谢暄抬眸望着他:“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周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扯出一抹轻笑,说:“你,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呢?
周桁对谢暄那股别样的情愫从何而来,又是何时开始,如何开始的,他不清楚。他很矛盾,这种感情究竟是对是错?
他对谢暄来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吻着他时,呢喃而出的阿乔;
还有另一个周桁,究竟是谁像谁?
谢暄是苍山下一任掌门人,他们不该有过多牵扯。
充满迷雾的过去,看不清的未来,春心萌动的忐忑,心意不明的心上人......
一切的一切,宛若荆棘生花,杂枝缠绕,乱他心神,痛彻心扉。
所以,为什么要跟他说这种话呢?不会有下次,是会一直在他身边吗?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难以做到的事,为什么这么轻易说出来?
周桁轻轻甩甩脑袋,仿佛要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出去。事与愿违,周桁越不愿去想,这些情绪越是堵得他难受,索性不再说话。
谢暄扯扯周桁的袖子,这次换成周桁不做反应了。
谢暄有些慌了,他从没见过周桁不搭理人的样子,抿抿唇说:“我不会再说了。”
周桁心里更堵了。
守卫营来接人时日头已稍稍偏西,来人笑着上前拱手抱拳:“公子久等了,这命令一层层下达,难免有些耽搁,还请公子勿怪啊!”
这声音有些熟悉,周桁抬眼一看,原来是那日要带走许家孩子尸首的守卫。
“原是刘大人,有劳了。”
刘卓喜上眉梢,龇着牙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哎呀,公子您还记得我呐!鄙人荣幸之至啊!”
分明昨日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