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卢栀一听就知道有戏,掂了掂腰间悬挂的佩剑,正是陈舟赠与的那把有又一坊州主印刻的短剑,剑柄上还系着一个红黄间色的剑穗,非常精致,与宝剑相配得宜。
眼见逍遥客注意到剑穗,卢栀就直接举到人面前,炫耀道:“好看吧,玉儿给我编的,就是太费眼睛了,我劝不动,只好天天给她敷药包、按摩。”
“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这也太恶心了,知道了,以后这种事不用强调。”逍遥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也是没想到一句话能炫耀四五个点。好在他是不在乎这些情情爱爱、卿卿我我,不然还真能给气到。
卢栀见好就收,毕竟要想着和逍遥一起出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又开始叽叽喳喳,把最近的许多见闻都说了一遍。
即使玉环和逍遥都已经听过、看过这些情报,也很愿意再听卢栀讲一遍,比起冷冰冰只有几个字的情报,经由卢栀的口述,一切都温暖起来,也颇有画面感,加上两三句评议,喜怒哀乐格外鲜明,让人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
“哎呦,我是不知道三郎怎么想,年节下还要和自己儿子过不去,但忠王也是,就是不肯罢休,玉儿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对皇位如此在意,怎么可能连这几天都忍不了,我看今年有好戏,说不定三郎还有别的警告呢!”卢栀叽里咕噜一大通,说得口干舌燥,顺手拿过一边的茶盏就喝了一大口。
“噗——,咳咳咳,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难喝!”当事人直接跳了起来,一脚没踩稳还把整张桌案都掀了,看戏的两人这才一左一右上前帮忙。
玉环一手架住卢栀往自己这边倾倒的身体,好在训练没落下,底盘又稳,身体又灵活,才没被波及还稳住了人。
而逍遥就更轻松一些,右手撑在软垫边,一条腿撑着身体,一条腿飞出去勾住了案脚往回拉,又轻轻向上一踢,桌案以一种滑稽的角度凭借一足为支点悬立在他的脚背上,他的上身只微微向后倾斜稳定重心,左手甚至能接住在半空中的茶壶,连水都没洒出来一滴。
地上那些水渍,全是刚才卢栀喷出来的杰作。
不等玉环和逍遥说话,卢栀就羞愤道:“真的好难喝,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异想天开,玉儿说怎么煮我就怎么煮。不过你确实厉害,竟然能忍住,我刚还以为你夸大其词,没想到是我低估了自己的耐力。”
这几句把他们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玉环只觉得好笑,与明显气笑了的逍遥对视一眼,她伸手掐住卢栀腰间的软肉一拧:“知道就好,下次忍着点,别吓人,如果不是大家反应都快,还不知道会不会受伤呢!”
逍遥放下了案,又随手把茶壶搁上去,起手就敲了一个脑瓜子,在卢栀眉心安了一个通红的观音痣。
“懒得说你,脚下功夫还不如玉妹妹,是不是偷懒了?”逍遥轻轻瞥了卢栀一眼,把后者看了个激灵。
“没有,真的没有,我每天都和玉儿一起练习的,但她比我进步快多了,明明一开始还是我带着她练,现在都快跟不上她了。”卢栀不敢叫屈,一五一十道。
玉环对看过来的逍遥点头:“是,但我只是跳舞有些基础,他手上功夫比脚上好,剑花倒是能耍好几个,不会戳到人,也没戳了自己。你知道的,阿栀怕疼,能克服疼痛学武挺不容易了。”
说实话的同时也没忘了揶揄卢栀两句,玉环此举得到逍遥一个大拇指,还真得是自己人,损起来才没有负担。
“就这还和我说要保护玉妹妹呢,以后每天再加一百组。”
“不要啊!逍遥,逍遥兄,阿兄!逍遥客!”
“两百组,早一个时辰起床。”
卢栀选择闭嘴屈服,为了为数不多的睡眠时间。他知道逍遥的脾气,抗议是没有结果的,谁让他当初大言不惭,却成了最差劲的那个。
“好啦,别多想,逍遥也是为了让你打基础,不然等不到用剑就惨了,我会陪你的。”玉环伸出小拇指和他拉勾,又替他揉了揉眉心,这才把人安慰得又有了活力。
三人又重新坐下来商量接下来的行动,尤其是关于除夕和元日的部署。
为了防止李隆基不按常理出牌,少说也得想三四个备选方案,可惜陈舟分身乏术,否则有了道法和卜算的支持,根本不用这样麻烦。
“行止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好想他。”卢栀哭丧着脸向后倒去,就对上一张张扬又娇媚的脸。
但是倒着看的效果骇人,把他吓得弹了起来。
“唐苏合思,你又偷偷溜进来!”
“不是哦,我有敲门,还是阿玉给我开的,这里是杨府吧,你敢有什么意见?”康苏儿抱胸站在一边,眯着眼瞧他。
“好啦,你来得正好,帮帮我们吧!”玉环笑着拉住康苏儿的手,又冲逍遥使了个眼色,把刚才的计划掐头去尾大致说了一番。
康苏儿对于他们要使用巫术并不奇怪,有且只有一个条件:
“我要见陈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