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公主府一别,李琩就把所有都推到自己的身上,不论是武惠妃,还是咸宜公主处,他都一口咬定是自己一时情迷,没见过这样美丽又聊得来的知音,错把对朋友知己的好感误以为爱情。
公主倒是被他糊弄过去了,可武惠妃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只是见不得让他再度伤心难过,这才没有追究下去。
而寿王也知道自己母亲,再三恳求她不要怪玉环,也说了今后二人还要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往来,更会把人介绍给母亲。
“你是护定她了,为娘又怎舍得让你夹在中间不好做。”武惠妃摸着儿子的头,心情复杂。
李琩伏在武惠妃膝头,抬眼看着自己风华正茂的母亲,眉梢眼角不见丝毫皱纹不说,连精气神都比同龄妃嫔要好得多,这才放下心来:“阿母勿怪,也是因为九娘眉眼间和你有几分相似,听说她与你都有弘农杨氏的血统,所以儿子见了才觉得亲切,她也喜欢琵琶,是个通晓音律的妙人。”
“哦?只是这样吗?”武惠妃没亲眼见过玉环,而普通的探子也没法像宫廷画师那样画出人物的精髓,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杨玉环和自己长得像。
但是谁让弘农杨氏确实出美人呢!
儿子这样贴心,那就随他去吧,反正这个不成也还有别的,好人家的女儿多的是,并不是非要她杨玉环。
李琩见武惠妃的态度改变,知道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只要他日后再想办法改善母亲对玉环的看法就行,何况玉环那样体贴温柔还有才情,谁见了不迷糊呢!
尤其他母亲也是极爱音乐之人,必定会引玉环为知音。
就算当不成儿媳妇,也未必不会当成女儿那样来疼。他相信母亲的心善,更对玉环的才貌有信心。
只是他自己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二人初遇时的场景,想起玉环抬眼看他时的娇羞,可惜,一切都是误会,一切也都过去了。
“但愿日后她真的还愿意见我吧。”李琩松开了攥着被角的手,起身披了件外衣出去赏月。
他没惊动服侍的人,只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看着天上那轮圆月,孤零零的,周围半点星辰都无,与他何其相似?就算再圆满也还是孤单,光芒又何其微弱,无法与太阳争辉。
“高山流水遇知音,知己难求,这样也挺好。”他叹了几口气,把眼周的水气硬生生憋了回去,不愿再掉眼泪,省得又要好几日见不了人了。
而在这同一片皓月之下,远在洛阳的玉环正与卢栀、陈舟、逍遥客把酒言欢。
“那看来这个赌我们都没有赢,公主根本没能参与进来。”陈舟听说了前因后果,可算放下心。
谁知逍遥客不满道:“谁说的,明明是我赢了才对!”
不等陈舟质疑,逍遥客又说:“我上次是不是说了与其让玉妹妹问公主,不如直接和寿王说,而且公主确实是没什么话语权,最多也是倒忙。”
他理直气壮,把其余人都弄得哑口无言,陈舟无奈之下只好许诺欠他一次。
就连玉环的注意力都在他们的赌约上,没有注意到称呼的问题,只有卢栀提出质疑:“你怎么叫九娘‘玉妹妹’!你们非亲非故,怎么可以嘛!”
逍遥客斜睨卢栀一眼,转头对玉环道:“我不可以这么叫吗,玉妹妹?”
玉环早就在心中引他二人为知己,自然没有异议,轻轻点头,可这却让卢栀炸毛了。
“可、可我都只叫你九娘,他怎么能!”
逍遥客拍拍卢栀的肩膀说:“小弟弟,你要想也可以啊,不过你不能叫妹妹,你得叫姐姐,玉姐姐,好姐姐。”
陈舟见逍遥客越说越不像话,嘴上没个把门的,连忙准备上前制止,就见卢栀涨红了脸,气鼓鼓地瞪着眼,又连连看向另外一位当事人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