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很出色,高大又不显得粗壮,反而身材匀称,没有压迫感。外貌看起来冷情冷性,说起话来根本不是这样,由内而外有种贵公子的气派,儒雅平和,比卢栀不知道沉稳多少。一双丹凤眼,眼下还有一颗泪痣,美人尖更柔和了那份清冷。腰间悬挂一枚玉牌,另一侧有一支玉笛,更添风雅。
偏偏是行那样爽气的礼,说不出的潇洒,又有不染凡尘的出世感。
“二郎可是江湖人?你与五郎在扬州相识,最近总听到扬州的事,我也想去看看了。”玉环一脸神往的模样,可她心中还藏有要事要办,在没有成功之前只能抱憾。
“不,只是栀弟与人交友不论家世出身,我也不喜那样处处挂在嘴上,在外便都如此,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九娘既然是栀弟认可的好友,那想来我们也都是一样的,世俗的礼节反而唐突了你。”陈舟微笑着解释。
玉环点头表示明了,她突然羡慕起来,忍不住说:“还是五郎运道好,外出游历能认识这样有趣又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惜我从前从没遇到这样的人。”
“你不是遇到我了吗?如今又认识了二郎,以后何愁不认得更多,有什么可艳羡的!不过我的运道确实好,先有你救我,再有二郎救我,你们又都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我能有这样的知己当真走运。”卢栀面不改色地夸耀了自己,又赞了他们二人,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玉环心细,听了卢栀顺口而出的话,追问:“还没问你,昨夜怎的未归,刚才你们一起来,我还以为是你去二郎那边借住,怎么又要他救,到底出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受惊?”
卢栀本来和陈舟说好了隐瞒玉环自己被困湖上之事,没想到还是被他自己暴露了,这下懊恼不已,求助地看着陈舟,一副可怜相。
“你别看他,看我,看着我的眼睛说话。”玉环拉过卢栀的手,又仔细看他脸上、胳膊,要不是到底男女有别,只怕连身上都不放过。
他想挣脱又怕弄伤玉环,更主要是怕她伤心难过,与其自己吓自己,不如好好一查。
陈舟见他们两个这样你来我往,难得觉得有趣,劝道:“放心吧,没有什么事,我也让他喝了一剂汤药,以防受了风寒。”
玉环狐疑地打量二人,生怕他们合起伙来蒙骗自己,也就是卢栀再三保证,这才放过。
“九娘,我昨天见到那个逍遥客了,人如其名,果然洒脱不羁,而且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二郎竟然和逍遥客认识!也是,都是扬州来的,认识也不奇怪。”卢栀捏着下巴思考道。
虽然当今圣上改扬州为广陵郡,可大部分人还是习惯于叫扬州。其富庶天下皆知,更是中原九州之一,即使已经重新划分,也是目前仅次于长安和洛阳的大城市。扬州有通商港口,联通海外各国,每日都有数不清的外国人慕名而来,许多时兴货甚至比京城还全还精美,更能一举带动全国时尚风向。
这样的繁荣都市,两个人认识的概率其实比同在洛阳或长安都要低得多。
逍遥客是琵琶国手,出名并不意外,就算这样,玉环上辈子都没有听说过,更别提陈舟的名号了,或许说起祖辈还能认得一二。
不过这二人能认识,听起来还颇为熟稔,那一定都在江淮一带极有名声。也难怪陈舟出门在外只以江湖人的身份见礼,绝口不提家世。
而陈舟似乎明白玉环在想什么,只是她没有问,那他也不会挑明。
玉环并不好奇对方的家世,也不在意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反正是卢栀的朋友,她只要相信卢栀的眼光就可以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找逍遥客,他不是很难见吗?”玉环更好奇这个。
卢栀只好把昨夜说的又讲了一遍:“其实听曲子那日我撞见的很熟悉的人就是二郎,我知道他对各种乐器都很拿手,只是最擅长笛子。但是见他刻意隐瞒面目,我怀疑过那个逍遥客是不是二郎假扮的,加上寿王不是也对逍遥客很感兴趣吗?我想看看能不能多知道一些寿王的消息。好歹让你宽心,多知道一点点都行啊!”
卢栀眨巴着大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他如向日葵般的蓬勃朝气,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暖呼呼,简直是居家旅行生病修养必备的好玩伴。
玉环的秘密太多,没法逐一说清,但对方这样为她考虑,这份心意都是无价的。
“谢谢五郎,还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