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事,如果捏碎了扔了也就算了,她不仅是捏碎了蛋壳,还要把蛋黄蛋清和碎了的蛋壳都继续捏在手里,随意的蹂躏。
这是清河作为人的十几年,加上作为鬼的几十年从未感受过的恐惧和痛苦还有悔恨。
悔自己不应该做鬼,如果不是鬼,如果没有这么好的愈合能力,它应该早就死了罢,也不用以这不死之躯,以这曾引以为傲的愈合能力,反反复复的遭受折磨。
它从未有那么一日,这么期盼能见到黎明时的太阳。
等黑布终于打开,以为能够如愿以偿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昏暗的烛光。
是的,烛光。
因为这里……很明显,是一间地下室,不会有任何日光透射进来的,深埋于地下,满是发酵的气味,一睁眼就能分辨出这是以某个地窖改装出的地下室。
而折磨了他一路的凶手,此刻就坐在靠墙边的地方,悠悠闲闲的捧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黑布一点一点收束进她的体内,见它挣脱束缚,竟带着点惊喜的意味,露出一个满意又诡异,绝对称不上友好的微笑来。
“清河先生,欢迎来到我的花房。”
缪戈租下的那个花房,因为她照顾的好,又时近年底,房主并未收回,而交给了她继续照看,来年春天了再归还。
可房东大概不会想到,花房下原本用来储存花泥和花肥的地窖会被这位租客挪空又扩大,清理的干干净净,又将楼上的桌椅挪了下来,布设魔法阵,焊上最厚实的铁门,摆上早就准备好的镜子,硬生生将不过将将能供人转身的地窖,短暂的改造成了偌大的,诡异的地牢。
或者说也不太大,但是用于拘束一个已经被耗尽了气力,连血鬼术也无法完整放出的鬼来说,已经足够,甚至还能容得下一个巫师,和她那些稀奇古怪的魔药。
默默然松开下弦之一时,缪戈坐在椅子上端着茶,脸色苍白的好像病的快死了。
先前可不是这样的!
说不定……说不定她也是强弓末弩!
下弦之二被折磨糊住的脑子勉强转了过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房屋坍塌把她压住,如果不是日出让鬼无法继续作战,赢的应该是他才对。
刚才她只是被对方糊弄住了,再怎么演练,再怎么熟悉他的血鬼术,本身不行就是不行啊!
有机会!
来不及细想,立刻鼓动剩余所有的再生之力,为自己长出了两只巨大的手臂,对着缪戈狠狠的拍了过去。
“之前还觉得你聪明,没想到是我看错了。”缪戈嗤笑一声,放下杯碟,默默然再次脱体而出裹上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