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not until you fall that you fly~ When your dreams comes alive you are unstoppable~”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把裴濯静吓了一跳。

陆沅的电话？

裴濯静思索一会儿，接通来电：“喂，陆先生？”

“快到十二点了，赵姨说你还没回去，怎么了？”陆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似乎不是很精神。

裴濯静这才想起来，赵姨可能还没熄灯，而是在等他。

他的语气夹杂着几分心虚，“……我在写代码，一下子忘了时间。赵姨还没去睡觉吗？”

陆沅因为跨国会议并没有下班，他独自坐在落地窗前，即使是深夜，四周的办公楼依旧灯火通明。这就是市中心日复一日的景象。

“吃了晚饭没有？”

裴濯静刚想说吃了，忽然想起来自己去便利店时也没有买饭，而是顺手拿了瓶饮料。冰饮灌进肚子里，让他隐隐觉得胃部传来痉挛感，一下没注意，竟然喝掉了大半瓶。

……穿过来这么久，过得实在有些安逸，裴濯静都忘了他原本还有肠胃疾病来着。话说系统既然都能篡改他的身体数据，为什么不能修改一下健康状况？胃痛的感觉不太好受啊。

怕什么来什么，这才没多久，他竟然真的感到了肠胃炎发作的前兆。

实际上，葡萄在进修时只选修了人类结构学之面部篇，剩下的它一律都不感兴趣。所以它为了保证裴濯静身体数据的连贯性，直接把整个数据全部都复制粘贴过来了，啥也没改。

凭借着系统那点半吊子的操作能力，可能会直接把裴濯静改成医学奇迹。

裴濯静坐在公园长椅上，背部下倾，整个人折起来，以缓解愈演愈烈的痛感。真是阴沟里翻船，大半夜因为一瓶饮料犯胃病。

“嘶……”

“……吃过了。”他把手机放远，手中的饮料瓶恰到好处地滑落在地。

陆沅似乎半信半疑，“你结束了没有，我现在去接你。”

“不用，我过会再回去。”

“……怎么了？”

倒不是他不愿意让陆沅知道，裴濯静只是推测依这人的性子，肯定要兴师动众的，比如说空降一个私人医生到别墅、或者找人接他去医院。这种胃痛的事情，放在以前，只要熬一熬就会过去。

他搪塞了几句，为避免陆沅追问，迅速挂断电话。

尽管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熬一熬就会过去。结果裴濯静还是在挂断电话之后阴差阳错地跑到医院来，他自己也不是很能理解这个行为背后的动机。

……也许陆沅的担心不无道理，确实有病就要治？

晚上只能在急诊做个简易诊断，外加挂点葡萄糖。照着医嘱，他顺便约了个早上的胃镜，来都来了，干脆做全套。

接到护士递来的诊单时他还有些不在状态，只能感觉到病痛的部位在灼烧。

“胃镜是吧……不做肠镜？”

裴濯静把头扭向一边，“不做。”打死他也不做，他还没有决心迈出那一步。

护士了然，“约个无痛的胃镜？感觉你好像耐受度不是很高啊。”

裴濯静点点头，他在这方面还是舍得花钱，毕竟有痛胃镜也会让人变得不幸。要说按他上辈子的性格，定然是会省下这几百块钱。不过他都重活一世，在这些为难自己的事情上，如果还是看不开，那未免太逊了。

“到十点之前进食，然后明天找人陪同，要打麻药……”

“这是单子，明天缴费完再来取号。”

“嗯。”

“35号，来挂水——”

“来了。”裴濯静坐到挂水室里的凳子上，刚刚挂号等等琐碎的事情转移注意力，现在闲下来，痛感慢慢地在胃部发酵。

他刚打算看看新闻，陆沅忽然发了信息过来，裴濯静前不久把他的备注给改了。

陆先生：【你在医院？】

裴钱给我：【你怎么知道】

反正这会儿他都来医院了，也谈不上什么兴师动众。裴濯静干脆直接说，【有点胃痛，在挂水】

陆先生：【刚才不是还说吃了饭吗？在哪，地址发我。】

陆先生：【因为你的事情很好猜。】

嗯……还是有点兴师动众的。不过裴濯静竟然觉得有点诡异的愉悦，很难想象，其实陆沅真的有种“好人”的既视感。

【已经很晚了，你明天不需要工作？】

【我现在正在办公室，不过这跟工不工作无关。】

【位置发我，来看看你。】

裴濯静看着陆沅发来的消息，好一会儿都没回复。

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怼到眼前，荧白的光打在脸上，仿佛是在聚精会神地看什么文献资料。他慢慢地打字，描述自己所在的科室，竟然觉得手心有些发烫。

室内零星坐了几个打瞌睡的人，安静至极。坐在他前面的女生靠在她对象的肩膀上睡着了，而男生正在看手机。

……在还没见到他时，就会开始期待他的到来？裴濯静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露出一种柔和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