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的声音还是很小，但暮钦晋听清楚了，她说：“这是什么破身体，脸也好不了，那里也好不了。”

暮钦晋的手依旧一下一下摸着巫憬憬的发，他微侧脸颊与她亲昵贴靠，柔声道：“憬憬，好得慢一些无妨的，你我并非一朝一夕的欢愉，你我是朝朝暮暮。”

巫憬憬没有回应。

暮钦晋半坐起身，将巫憬憬半抱在怀里：“憬憬，今晨我是有想过在我起来时帮你穿好衣裳，将你抱上马车，我们一起去上朝，你在马车里等我，等我下朝时，我就跑着回到马车里，回来继续拥抱你。”

巫憬憬沉默了下，道：“可你没有。”

暮钦晋道：“早上我唤过你的，你很困，前些日子里你都没好好睡过吧。”

巫憬憬道：“我起得来的。”

暮钦晋握住巫憬憬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坦诚道：“憬憬，我承认，昨夜你我之间，是你要发生，才发生的。”

巫憬憬用力握紧他的手指：“不管是谁要，都已经发生了，不许赖的。”

暮钦晋道：“我没想赖。”

暮钦晋捡起自己的中衣随意穿好，将巫憬憬抱起来，将她抱坐在窗台上，勾住她的下巴与她对视：“憬憬，你是不是很不安？”

巫憬憬立刻道：“没有。”

暮钦晋道：“你是不是在忧虑，忧虑昨夜我对你的顺从，与我对萨达那些女贵的顺从，并无不同。”

巫憬憬摇头道：“没有，你喜欢我的。”

暮钦晋道：“憬憬，我有过很多女人，可从未如昨夜一般欢愉难抑。方才不只你想要我，我也渴慕着你，你听我的心跳，此刻它比战鼓还密。”

巫憬憬反驳，控诉道：“心跳会说谎，我没有心跳，不代表我不想要你。”

暮钦晋揉了揉额角：“憬憬，明日，明日好不好。”他亲了亲巫憬憬的额头，柔声哄道，“明日你等我，等我……”他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降低了声音，轻轻又清晰地说出两个字，“求欢。”

巫憬憬没有说话，冲着暮钦晋伸出了小拇指。

暮钦晋失笑，伸出小拇指与她勾了勾，又按了按两人的大拇指，取笑道：“你呀，用着小孩子的把戏去约定大人的事。”

巫憬憬的嘴角这才有了点笑意。

看到巫憬憬的笑意，暮钦晋才明了，虽然在他和她之间，巫憬憬总是很勇敢很主动，可她是期望他主动的，而他昨夜没有主动，今夜也没有，不仅没有，方才还歇了场，没圆满了她今夜的主动，难怪她不开心了。

暮钦晋抱着巫憬憬转了个身，让她坐在窗台面向窗外，他拥着她，两人一起望着窗外无边夜色。暮钦晋道：“憬憬，以前总是推开你，是我错了。若是让时光重溯，我一定会主动向你求欢，不再让你患得患失。”

巫憬憬身子往后靠了靠，头倚在他肩头，认真道：“没关系的。”

“憬憬，”暮钦晋的手轻轻按在巫憬憬心口，“我知道这颗心很爱我，爱到压抑了自己的不安。可不安如果只是被压抑着，心就不会真正感受到安宁，我很遗憾时光不会倒流，无法向你证明，我更抱歉我的言辞、我的行动、我的回应无法消除你的不安，我很无用，连疼宠我喜欢的姑娘都做不好。”

巫憬憬低头亲吻暮钦晋手背：“你在我身边，就已很好。”

若是可以，暮钦晋真想说一句“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可他不敢说，他只敢将巫憬憬搂得更紧，他抬头望了望从云被中钻出来的明月，心道：若是可以，真想带着怀里的姑娘私逃到明月之中，远离人世纷扰，酿美酒，养兔子，劝吴刚放下执念，也放过那永远都伐不断的不死之树。

巫憬憬伸手遥遥一指：“暮钦晋，那处便是巫神境，不如我现在就向巫神许愿，让时光重溯，看一看你是否不再回避我，热烈思慕我，”巫憬憬回过头看向暮钦晋，慢慢道，“主动占有我。”

暮钦晋轻笑道：“憬憬，许愿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不许愿。但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比开屏的孔雀更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