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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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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夫郎等孩子睡着,出来后,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只有王铁山坐在矮凳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旁边桌上放着铜板,用麻绳穿起来,看得出每个都是一点点攒下来的。

他在里屋,不知后面俩人说了什么,但是见到这些钱,猜测是老二留下的。

王铁山身子一颤,像是刚回过神,神色很快恢复过来,“孩子睡了?”

郑夫郎点点头,坐在一旁,月色洒在院子里,蒙上一层淡淡的光辉。

“收起来吧。”王铁山道。

“老二留下的?”郑夫郎还是确认一遍。

王铁山点头,“他性子最软,对我们家也照顾。”

“那老大家呢,他们怎么说?”

虽是轮到自己家,但以前都住在一起,大家的银子一起花,老大老二去时也带了不少银钱。靠着那些钱打点,才能分个好地方,平安回来。

王铁山沉默半晌才道:“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法子,没有的话也是命,就是苦了你们俩。”

郑夫郎心里沉了沉,明明是一家兄弟,以前互相帮忙,为何轮到他们却不愿出手。

夜色降临,月亮也藏起来,路上什么都看不清,郑夫郎睡不着,望着黑漆漆的夜晚,这时候又能去哪儿借钱。

后半夜,寅时,小黑窝在小窝里睡觉,突然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向院门外。

它悄悄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天还没亮,什么也看不清,但是闻着味道,小黑就知道是谁了。

回头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阿奶他们都睡觉了,外面的人也不敲门,小黑呜咽几声,不知道要不要去提醒。

里屋,趴在沈长笙枕边睡觉的兔子耳朵动了下,从小生活在危险的山林里,听觉自然灵敏。

几步跳上窗台,萧菟望向浓浓夜色,小黑那家伙正蹲在门口,应该也是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跳下窗户,他飞快的跑到院里,小黑小声叫了几声,萧菟没明白它的意思,顺着门缝偷偷探出脑袋。

他嗅觉不如小黑,对外面的人也不熟悉,不知是好坏,但瞧见是那天那位夫郎时,萧菟便放下心,只要不是贼人就好,就是不知对方为何这时候过来,人类这个点应该还在睡觉吧。

萧菟观察一番,见他眼睛红红的,神色也憔悴,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想到这,他赶紧跑回去,这位叔叔是个好人,他得告诉沈长笙。

脖子酥酥麻麻带着湿热,一阵阵还有点痒,睡梦中的人无意识抱住捣乱的兔子,将之拢在怀里。

萧菟没把人弄醒,自己还被禁锢住,挣扎几下无果,对着沈长笙手指咬了口,力道不大,但他牙尖,还是会痛。

“长笙哥哥。”萧菟小声叫道。

沈长笙对小菟的气息太熟悉,以至于听到声音才清醒过来。

他坐起身,将兔子捧在掌心,“怎么了?可是我压到你了?”

萧菟摇头,沈长笙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即便是睡熟。

“没有,不是我。”说完他指着外面,“门口有个叔叔,就是那个郑夫郎。”

沈长笙神色疑惑,又恢复正常,将兔子放进被子里,“在这里别出去,我去叫阿奶。”

白日就算了,这个时候只有郑夫郎一人,他还是叫沈阿奶一起吧。

萧菟是个操心的兔子,“嗯,他眼睛红红的,好像哭了很久,有点可怜,你要帮帮他。”

沈长笙点头,点燃屋里的油灯。

沈阿奶也披着棉衣出来了,天还没亮,外面凉意弥漫。

沈长笙打开门,就见郑夫郎蹲在墙角,听到动静半晌才站起来。

凉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微弱的晨光穿透黑夜,洒在他单薄的衣裳上。

沈阿奶赶紧上前拉着人进屋,“这是咋了,来了怎么不喊人,外头这么冷,身上都凉了,这是站了多久啊。”

郑夫郎很不好意思,本来打算等天亮一点在敲门,结果却被发现了。

“我刚过来,打搅你们了。”

堂屋点了盏油灯,沈阿奶拿了件自己的棉衣过来,“有什么事你喊我便是,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住的近。”

郑夫郎披上棉衣,身上很快暖起来,心里也很感激。

他不想耽误人休息,这事说出去也为难人,但实在没办法,沉默半晌,见沈阿奶催促,方才道:“上头征徭役,家里刚好轮到铁山,只是小月儿身体不好,我们就他一个孩子,铁山若是去了,家里就完全断了进项。”

沈长笙倒了杯茶水递过来,“那郑叔有什么打算?”

郑夫郎接过喝了口,他哭了多,嗓子早就干哑了,温热的水划过,喉咙舒服不少。

“我想交钱去掉名字。”说罢,看向沈阿奶,“只是我们家情况你们也知道,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所以我……”

说到这,实在没好意思说下去,哪有人大半夜过来借钱。

沈阿奶没说话,看了眼沈长笙,虽然她是长辈,但是家里的银钱都是小孙子挣得,即便在想帮忙,也开不了这个口。

场面静默下来,就在郑夫郎心里不安时,沈长笙开口了。

“我知道了,郑叔您等会儿。”

夜色褪去,不知何时天色开始泛白,鸡鸣声迎来了晨曦。

郑夫郎攥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心中也感恩。

送人走后,沈长笙没有再睡,昨日的猎物除了那条蛇,也有几只不太好了,要早些拿出卖。

他早点去,也能快些回来,今日村里定然不会平静。

镇上也与往日不同,一拨拨衙役佩刀出行,做生意的人都心惊胆战,平日爱占小便宜的老实得很。

沈长笙先将蛇卖去药材铺,因为是死蛇,价钱自然要大打折扣,不过最贵的蛇胆保存的好,最后还是卖了二两多银子。

至于剩下的猎物,沈长笙没去摆摊,去酒楼后面卖掉了,价格也比摆摊低上几文钱。

家里不能留沈阿奶一人,少点也无事。

这般紧赶慢赶,到家后,时间也不早了,远远地就听见吵闹哭泣声,一堆人站在村长家门口,旁边还有衙差看着。

沈长笙看了眼便收回目光,这里面没有沈大柱或沈富贵,他心里不安。

临近家门口,这种感觉就应验了,小小的茅草屋门口,好些人围着,其中还有佩刀的衙差。

没看到沈阿奶,尽管知晓走上去就是桩麻烦事,沈长笙也没有停下脚步。

“哥哥,你快走,那些坏人要来抓你。”

萧菟从一旁的柳树后跑出来,他抱住沈长笙的小腿,急切道。

虽担心沈阿奶,沈长笙还是停下来,抱起萧菟站在树后,还是先弄清情况,别被人带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萧菟爪子有点脏,他不好意思的蹭了蹭,刚才跑出去想去找沈长笙,却被几人孩子发现,追了他好久。

后面他躲在树后不知怎么办,就看见沈长笙回来了。

听到哥哥问,萧菟把早上的事简单说了下。

沈长笙离开不久,沈阿奶在院子扫地,刘桂芝就带着两个衙差过来了,他们二话不说就往屋里去,萧菟虽然贪睡,但那是对熟悉的人和环境,有陌生气息时,早就躲起来了。

他们没找到人,气势汹汹询问沈阿奶,沈阿奶虽然害怕,但还是努力撑着,为防意外,小黑被他提前关进笼子里,在一旁嗷呜乱叫。

沈阿奶猜测刘桂芝怕是说了什么,她稳住心神,询问情况,那刘桂芝竟说沈家轮到沈长笙前去服役,还说俩家关系好,没有分家,族老几人也都过来作证,沈阿奶当时都快气晕了。

沈长笙用帕子轻轻擦拭着萧菟爪子上的脏污,听他说完,神色完全冷了下来,事到如今,这家人还是不放过他。

萧菟气呼呼道:“长笙哥哥,那些人太坏了,他们欺负阿奶。”他龇着小牙,“你不要怕,萧菟会帮你的。”

沈长笙收起帕子,“山里有我以前住的房子,我指给你看过,你先去那里玩,等解决完这边的事,我就去找你。”

萧菟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不高兴道:“不要,萧菟要跟你一起,我不会惹麻烦的。”

他是真的很担心,特别是那两个带刀的人,比上回卖猪肉的还吓人。

衣裳被紧紧抓着,他不走,沈长笙也不能做什么,叹了口气,他怕出现什么意外,萧菟跟着会受牵连。

看着小家伙可怜又担心的眼神,沈长笙软声道:“那在我怀里,不要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

“沈长笙回来了,快抓住他!”人群里不知谁先喊了声,众人都看过来。

“他还真敢回来啊,我以为早跑了。”

“你这话说的,沈阿奶还在这,他能去哪儿,就是不知沈大柱那边怎么说了,分了又说没分,这下有好戏看了。”

有那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官爷,这就是沈长笙,你们抓他走就是。”说话的是刘桂芝。

那衙差长得不高,身材却很壮实,鼓起来的肌肉跟个小山似的,刘桂芝跟他说话也有些怕。

“你就是沈长笙?”还没走近对方就问。

沈长笙点头,“是。”

“那好,跟我们走吧,徭役的事已经通知过,你应当也知道。”

刘桂芝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沈大柱低着头不说话,那所谓公正有威望的族老舔着老脸恭维衙差,没给他一个眼神。

沈长笙觉得可笑,“我父母已离世,与阿奶两人单独住在一起,想来应当不符合徭役的情况,不知为何还要去?”

衙差眉头微凝,看着沈长笙,神色不太好“你们不是没分家呢,你大伯养了你多年,怎因不愿去而这般说,而且徭役是为百姓做事,你应当感到荣幸,而不是推脱。”

萧菟握紧小爪子,这人长得这么壮,怎么不去,哼,还不是欺负人。

沈长笙神色不变,“但此时确实无我无关,若是不遵循规章来,岂不是乱套了,我相信大人也想将事情完整办好,不留人余言。”

刚说完,沈阿奶就从屋里出来,她神色急切,旁边黑娃搀扶着。

“找着了找着了,分家字据在这里。”

她拿着一张薄薄的纸,以往一丝不苟的头凌乱的散乱着,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沈长笙握紧拳头,双目泛红,但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家人被欺。

跳动的心脏被轻轻的按了按,如羽毛般抚平了他所有情绪,沈长笙将手放在胸口,神色恢复平静。

“官爷您看,我们早就分家了,我是跟着孙子住,还有村长,对,村长也知道。”沈阿奶急忙解释道。

沈长笙揽住阿奶肩膀,拿起纸张,递给衙差时,下面藏了些银钱。

那衙差感受到重量,神色明显缓了下来,又见纸上写的明明白白也按着手印,“问清楚也好,省的带错了人,我也不好交代。”

他看了眼刘桂芝,前面是看在沈富贵童生的名头上才给对面子,不过如今他收了钱,那便扯平了。

正在这时,村长李有财来了,他也是听着动静,怕事情暴露被找麻烦。

原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如今,罢了,终是别人家的事,那日沈长笙说的话他回去想了很久,又在镇上碰到沈富贵与人吃肉喝酒,家里早就被掏空了还这般无节制,想来确实很难成才。

到底有点威望,经他确认,那衙差没再为难人,带着沈大柱走了。

刘桂芝跟在后头哭,却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如今这情况,不是他男人就是他儿子,总有一个要去。

“好了,都别围着了,地里秧苗都没插上呢,凑什么热闹?”

说着,他看了眼沈家族老,摇摇头,无声的传达了什么。

等人散去,村长方才道:“长笙,是我对不住你。”

沈长笙没说话,闹了一通,都快晌午了,小兔子怕是饿了。

看着院门在自己眼前关上,村长叹了口气,是他的错,没什么可说。

没有意外,最后带走的是沈大柱,听到消息,沈阿奶恍惚一瞬,又很快恢复过来。

后来发生一件奇怪的事,那收了银钱的衙差不知怎的,身上的钱袋子不见了,里面可不只有沈长笙的,还有其他人孝敬自己的,那么多的银子,他明明贴身放的好好的,可就是不见了。

彼时,他们已经到了镇上,来来往往人流不断,尽管他是衙差,也不能拦下所有人检查,而且这钱说到底也不是正当来的。

忙活一通,什么油水都没捞到。

一切尘埃落定,村里渐渐平静下来,无论如何,饭还是要吃,地也要种。

后面村长又来了一趟,说起王家那几块地,问他还要不要,价钱还是之前说的一样,沈长笙当时便拒了。

他有新的打算,买地的事不急,总能碰到合适的。

那日去镇上没给小菟带吃的,小家伙生气了,晚上睡觉都拿屁股对着自己。

今日难得是个好天气,沈长笙打算带兔子去镇上玩,天气也快热了,他给小菟买的衣裳怕是不能穿,到时候再买一身。

拿衣裳时,他注意到里面鼓起一团,沈长笙拿出来,是个陌生的钱袋子。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有将近十两银子。

沈阿奶不可能在这放银子,外人更不会,如此,就只能是……

正想着,貌似罪魁祸首的兔子探着脑袋,随后从窗口跳进来。

沈长笙蹲下身,将东西放在他面前,神色严肃道:“这是你放的吗?”

萧菟小心点头,不知他为何不高兴,明明这么多银子,可以买很多好吃的。

沈长笙长长吐出口气,浓眉拧起,“在那弄的,我教过你,不能拿别人东西。”

进入人类生活后,沈长笙会教他很多东西,萧菟一直都很乖巧。

灵动的兔耳朵紧贴在两边,萧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那个人很坏,他紧张道:“是那日拿刀的那个坏人,他拿了哥哥的钱,我就想把钱拿回来。”

闻言,沈长笙顿了顿,没想到竟是因他,但这种事着实太危险。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耷拉的耳朵,沈长笙轻声道:“你都知道是个坏人,他抓了你怎么办?”

耳朵慢慢变得粉红,酥酥麻麻的,感觉很奇怪,萧菟想躲开,反而被握紧,他以为沈长笙还在生气,他只能微颤抖着身子认错,“小菟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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