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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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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刺目的阳光散去,天边挂起橘色的太阳,透过林中枝叶,粼粼洒在地面上,整个世界宛若美丽的画卷。

以往这个时间,沈长笙并不着急回家,不过今天带着小菟,他便不打算待下去。

收获不错,背篓里各种猎物堆在一起,沉甸甸的,明早可以带去镇上卖。

萧菟玩了一天,这会儿也累了,趴在沈长笙肩膀上,蔫哒哒的,但还是睁着眼睛不愿意休息。

知道小兔子喜欢这里,或许不愿离开,若是以前他可能会放对方自由,如今却怎么都做不到,自私的将其带着身边。

只能像今日这般,带他进山。

正想着,小黑突然对着一棵树叫起来,大树郁郁葱葱,沈长笙一时没看清里面有什么。

他没有冒然靠近,仔细观察才发现,那枝干处竟趴着条长蛇,正吐着蛇信子看着他们。

沈长笙神色微凝,这是条速度极快的毒蛇,看样子是盯上他们了,从小在山里长大,他倒没多惧怕,只是……

刚想将兔子抱下来,怀里突然一热,萧菟已经钻进去了。

果然,还是胆小。

收紧衣口,他没打算与之如何,绕开走就是。

刚挪开脚步,那蛇突然探出半个身子,只有尾巴挂在树干上,一副准备攻击的模样。

沈长笙随手拿了根长棍,以作防范,对付这家伙弓箭显然不行。

萧菟观察一番,爪子指着其中一个方向道:“往那里走。”

他记得那里有群长得很奇怪的家伙喜欢吃蛇。

不等沈长笙有所动作,小黑突然跳起来,它牙齿锋利,上面还泛着血腥,狩猎时的凶性还在,几乎瞬间就将蛇咬下来。

蛇不是容易死的,被攻击时也咬住小黑的前腿,一蛇一狗缠斗在一起。

也就一瞬间的事,沈长笙都来不及制止,他赶紧上前捏住蛇头,硬生生的将其拔下来。

小黑也不知疼痛,瞪着眼睛凶狠的咬住蛇身,他聪明的很,知道对方那里最致命。

再等一会,就算主人不在,它也能打赢这家伙。

正得意呢,狗脑袋就被打了下,“谁让你招惹它,这是条毒蛇。”

沈长笙捏紧蛇头,那蛇没完全断气,还在微微挣扎着。

小黑看着主人,不明白他为何生气,自己明明咬死蛇了,委屈的舔了舔伤口,疼的它呜呜叫起来。

沈长笙没让它碰伤口,这蛇虽然不是极致命的毒蛇,但被咬到也不好受。

周围应该能找到药草,正想着,萧菟突然跑出去,从树后咬回一颗叶片泛红的草。

沈长笙摸摸萧菟,又气的拍了下小黑,“你要是有小菟一半省心就好了。”

嘴上说着,动作很快的将草叶捣碎,涂抹在伤口处。

萧菟心虚的缩起耳朵,他其实也不省心,他还想再去湖边摘小草呢。

不过这些不好跟沈长笙说,他肯定不会同意。

小黑涂了药草,又哼哧哼哧吃了几片叶子,没多久就恢复过来了。

它没事一样叼起已经死去的蛇,走在最前面,它要拿回去给阿奶看。

山脚已经没有什么人,往常也一样,沈长笙未曾多想,结果一进村子,就见各家门口聚着好些人,脸上都带着愁容,有时还能听见妇人夫郎的哭声。

听了会儿,沈长笙就明白了,原来是徭役的事,镇上的衙差来了,记录了名字,明早就要带人走。

今年政策不同,可以拿钱买名额,有钱的当场给了钱划掉名字,那没钱可不就愁着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家,远远就瞧见沈阿奶坐在院门口,正看着远处,神色也不好看。

顺着视线,村长李有财跟几人站在一家门口,一行人说话声不小,也是在说徭役的事,只是矛头却对着李有财。

“你可是村长,这么大的事,你要是早说,我们也能早些去借些钱回来,这明早就把人带走,我家石头咋办啊……”说话的妇人掩面哭起来。

“是啊村长,大伙都信任你,知晓你识字又有门路,这么多年什么好事也都先想着你,怎地这事却瞒着我们,如今那衙差赶这般急,你让大伙如何是好?”

旁边李勇不高兴了,“我爹不是说了吗?就算早说了又怎样,你们家能拿得出十两银子,早晚不都是一样。”

他家已经交了钱,说起话来事不关己。

那老夫郎指着李勇,气愤道:“你…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又没说错。”李勇见他爹看过来小声嘀咕,在场之人却能听到,把那夫郎气得半死。

李有财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衙差这么快下来,原本打算在等两三天,沈长笙那边松口再说,结果人都没见到,还惹得村民不满,不过这事确实是他的不是。

“好了,是我没有早些通告知大伙,没办法,我也是昨个才知情,但那时候太晚了,想着今早说,没想到衙差就来了,是我对不住大伙。”

村民不识字,村长怎么说都行。

小河村情况他也知道,能一下子拿出十两银子的不多。

沈长笙冷哼一声,没在看那人表演,蹲下身对沈阿奶道:“这与我们无关,也没我们家什么事,阿奶看个热闹就行,别想那么多。”

说他冷淡也好,他对这里大多人都没什么好感,谁会去担心将自己视为灾祸的人。

沈阿奶在村里生活大半辈子,见过太多,每次服徭役,村里都没人回不来,看着相识的人面色愁苦,她心里也不好受。

“阿奶知道,只是咱到底是小河村的人,不能太过事不关己,让人看着不好。”

沈长笙点头:“明日阿奶别出门了,那来的衙差不知好坏,又有几人,我们家虽不用服役,但难保有什么牵扯。”

前世徭役时,沈长笙身上伤痕累累,他没有钱给那些人,分的活自然是最苦最累的,那是他刚十八岁,所以,对这些自诩有点权力欺负普通人的差役,他很是痛恨,能远离就不靠近。

沈阿奶也知这些,今日来的人配着大刀,长得人高马大,远远瞧着就吓人。

正想着,转头就见小黑叼着条大蛇,沈阿奶吓得哎呦一声,要不是沈长笙扶着,差点坐地上。

“你这狗崽子,咋啥都不怕,快些丢了,这东西会咬人。”

小黑不知沈阿奶害怕,得意洋洋的甩了甩蛇给她看。

沈长笙示意它走开,对沈阿奶道:“山里碰到的,已经死了。”

沈阿奶最怕就是这长虫,拍拍胸口道:“下会儿离这东西远些,我看着像有毒的。”

说着注意到小黑腿上不对劲:“我瞧着黑崽是不是被咬了?”

沈长笙点头,“那蛇没毒,阿奶莫担心。”

若是说实话老人家又该担心,小黑吃了解药没事,也就不必多言,算是给这不听话的狗子一个教训。

沈阿奶虽害怕,但还是走近看了看,见小黑活泼的很,应该是没事。

“娘,您在家呢?”

刚走进院里,门口就传来沈大柱声音。

沈长笙眉头微凝,“阿奶您先进去,我去看看。”不必想就知道所为何事,他不愿沈阿奶掺和。

沈阿奶哪里会同意,刘桂芝什么性子她很清楚,小孙子一个人定会吃亏。

“阿奶跟你一起,让他们回去便是,咱又不去吵架。”

沈阿奶说着,沈大柱二人已经走了进来。

好些时日没见,沈大柱还是那副干瘦的模样,刘桂芝变化挺大,原本村里最是体面的人,穿了身灰扑扑的短褐,整个人面色也老了不少。

“娘,还好您在家,我们给您带了点吃的。”刘桂芝掀开篮子,这回倒不是烂红薯,难得放了几块白面饼子。

“好些时日没来,瞧着都瘦了,身子也没有以往那般硬朗,您吃苦了。”刘桂芝睁眼说瞎话。

沈大柱看不下去,扯了扯她的衣袖,他娘看着圆润不少,也不用整天躺床上,明明更好才是。

刘桂芝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再面对两人,沈长笙心里格外平静,等人说完,方才淡声道:“既是觉得我把阿奶养的不好,那不如你们每日送些鸡蛋肉菜过来,对了,前几月赡养费好像还没给,你们怕不是忘记了?”

之前分家时要求的赡养费,除了第一个月,后面一直没提过,他也懒得为那些钱去对方家里,不过既然送上门,就方便说了。

沈大柱脸一红,他以为他娘没要,这事揭过去了,这时候沈长笙提起,沈阿奶又在场,着实有些丢人。

“娘,你别生气,我待会儿就回去拿。”

刘桂芝气的拧了他一把,拿什么拿,家里早没钱了,自从沈富贵拜了先生,那是隔三差五要银子,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拿钱,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咬牙忍住,等到富贵下场,她在跟那老匹夫算算。

“长笙啊,你富贵哥今年要下场,家里用钱的地方多,一时半会儿也没多余的,不过你放心,等到时候放榜出来,县衙肯定会有很多奖赏,我让他亲自送过来。”

沈长笙心中冷笑,刘桂芝到底有什么信心认为他那儿子能考上。

前世他虽在外,若是真的考得上,以他们家性子,早就用各种法子让他知道。

“那就是不给了,既如此,你们还是回去吧,小黑抓了条蛇,只是太小,你们留下来怕是不够吃。”

小黑听到自己名字,又美滋滋的叼起战利品,瞧见是刘桂芝,黑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想了个坏主意。

长蛇突然被小黑摔出去,直接落到刘桂芝身上。

刘桂芝完全没反应过来,不知蛇已经死了,吓得肝胆欲裂,差点晕过来。

沈大柱一个大男人躲在一边,看着自己婆娘哭喊,等看清是条死蛇,才鼓起胆子将其拨开。

不过闹了这一遭,两口子显然吓得不轻。

沈长笙走上前,捡起被踩了几脚的蛇,蛇胆没破,应该不耽误卖个好价钱。他没有换衣裳,身上还沾着血,一股子血腥气不怎么好闻。

沈大柱俩人往后退了退,怕他在弄个什么过来。

“唉,回去吧,你们都回去,以后也不要过来了,就算我死了,我不想看到你们。”

沈阿奶叹了口气,也猜出这两人所为何事,他对大儿子这家失望太多了,消磨掉了所有感情。

“娘,明天有衙差过来征徭役,富贵他是读书人,去不得,大柱的腿脚你也知道,去了也不能干活。”刘桂芝哭哭啼啼说着,倒是有点真情实意。

沈阿奶拢了拢衣裳,晚上天就冷了,如她此刻的心,“那你们是想谁去,让我这个老太太吗?如果人家同意,我去也无妨,省的被你们气死。”

刘桂芝看了眼冷着脸摆弄蛇的沈长笙,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倒不是羞愧或不好意思,只是单纯惧怕对方。

沈长笙拎着蛇往门口走,沈大柱夫妻俩赶紧退出去,直到门被关上,俩人大眼瞪小眼,事没办成不说,晚上怕是要做噩梦。

“这咋整,村长说明个人就来了,我们家咱办?”沈大柱愁苦着脸,明明长得高壮,却是个什么主意都没有的。

刘桂芝咬咬牙,“看来只能请族老来了,只要他老人家发话,沈长笙不去也得去,除非他不想姓沈了。”

沈大柱神色一喜,“倒是个好主意,我们现在就过去,有富贵在,他肯定会同意。”

俩人商议好,拎着东西直往村口去。

“天色不早了,阿奶,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饭。”沈长笙没有受到影响,怀里小兔子早就悄悄跟自己说饿了。

“黑娃他奶给了我一把香椿,炒个鸡蛋,在弄点面汤,阿奶来烧火。”

沈长笙点头,见小黑眼巴巴的看着那蛇,解释道:“这个不能吃,晚上我炖个肉汤给你。”

怕沈阿奶看着害怕,沈长笙将蛇收进布袋里。

夕阳将小院染成橘色,嫩绿的青菜长势极好,用不多久就能吃了。

萧菟偷偷看了眼沈阿奶,他能感受到对方不高兴。

肯定是因为那两个人,还想欺负长笙哥哥,等他变成人,就帮着哥哥把他们赶走。

察觉到怀里兔子不安分,沈长笙以为他饿极了,轻声道:“我换身衣裳就去做饭。”

沈阿奶进了灶房,萧菟干脆将脑袋伸出来,闷了一会儿,他有点不舒服。

“萧菟也要帮你。”

沈长笙轻笑,将他捧在手里,小小一团昂着头,气势倒是很足,就是这小身板不知能帮什么。

晚上吃饭时,沈阿奶说起郑夫郎的事,小月儿父亲兄弟多,肯定是有人要去服役,就是不知道谁家的了,如果关系好,几家凑凑钱,也能过了这茬。

沈长笙给阿奶夹了块鸡蛋,郑叔家里的事他知道不多,若是有需要,他也会帮忙。

这边正说着,郑夫郎院子坐着好些人,都是亲近的兄弟,只是此刻的气氛却不太好。

郑夫郎在屋里哄着小月儿睡觉,淡黄的油灯下,能看清他泛红的双眼,显然是哭过。

小月儿不想一个人睡,外面来了好多人,他阿爹刚才还哭过,他虽小,也知道明天父亲可能要被带走。

“阿爹不哭,小月儿会乖乖听话。”

郑夫郎拍拍孩子,挤出一个笑:“好,我们小月儿最乖了。”

“能不能不然父亲走,他们说以前有个大伯去了后就没有回来,我有点害怕。”

郑夫郎听了差点落泪,孩子都知道的事,他又如何不知,铁山的身子还不错,但这些年挣的钱一部分给小月儿买药,没存下多少。

他们家一下子拿不出十两银子,他真不知如何是好。

院子里也陷入僵局,王铁山几个兄弟原本商议各家出点钱,家里婆娘知道后就跑来闹,怎么都不愿。

王铁山沉默着蹲在地上,他上头两个哥哥也都服过徭役,这次轮到他,这倒是没什么,是他该去,只是小月儿身子不好,家里留着郑夫郎一个人,让他怎能放心的下。

老大王铁牛刚想说话,被他婆娘拧了下,最终没说什么,他娶媳妇晚,好不容易讨到,却是个虎背熊腰的,脾气也火爆,今日若是开这口,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看着自己弟弟,王铁牛叹了口气,他这个哥哥窝囊了。

“这天也黑透了,既是说好,那我们就回去了,往后若是弟夫郎有什么需要,来找我便是,咱还是一家人。”

老大媳妇不愿多待,在等下去也是一样的结果。说罢,拉着王铁牛的衣裳,将人拽走。

老二王铁柱见状,对自己夫郎道:“你也回去吧,我跟铁山还有事要说,家里孩子还等着你。”

他夫郎个子不高,瘦瘦弱弱,闻言,点点头。

只是临走前,欲言又止,显然想说些什么,但性子原因,又有旁人在,终是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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