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阳他们指的那家店就是他们周六上完课常来的那家,店名也主打一个平易近人叫“老刘菜馆”。
老李菜馆紧挨着的就是便民大药房。
道路两旁停满车,人倒是没多少。
两个目的不同的人就这么在同一个地方聚上了。
肖宜胥有些惊讶,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可对面人怎么看都是喻灵禾,眼睛鼻子脸型都是他喜欢的那个人的。
有点突然,心跳也不禁快了几拍。
“你干嘛?”喻灵禾率先开口打断对方的惊讶,开玩笑说,“记性这么差,才一天就不认识我了。”
因为鼻子堵,她说话的声音鼻音很重,听起来呆呆的。
喻灵禾围巾拉倒下巴处,鼻子耳根被冷得有些红。
肖宜胥微怔,怎么可能认不得,眼里有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情绪,他说:“你出来买药呀。”
“嗯当然咯。”喻灵禾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因为动作有点慢,看起来还有点悠哉悠哉的味道。
“我跟你去吧。”肖宜胥说,刚好可以一起走一段路,说会儿话——也不一定要说话,默默不语就走路也行。
肖宜胥贴着裤缝的指腹摩挲了好几下,怕她来句“不用”之类的话。
“好。”
出乎意料的回答,肖宜胥笑了,这是举行校运会期间第一件让他觉得幸运的事情。
面对面的两个人走到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喻灵禾不觉得这样安静的气氛奇怪,肖宜胥也没感觉,就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
药房内开了空调,暖烘烘的,喻灵禾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僵冷的身体好多了。
肖宜胥在货架前帮她拿了几盒连花清瘟和阿莫西林胶囊,结完账打包好出去。
一下从热到冷,喻灵禾还有点不适应,她小声“嘶”了一声。
“很冷吗。”肖宜胥低头看她,对方个子比他矮,入眼的是一毛绒绒颗脑袋,丝丝缕缕的头发垂在洁白薄薄的耳朵旁。
肖宜胥往她前站了站,这样也无济于事,他想帮她挡风,可没效果。
肖宜别开视线,最后神不知鬼不觉说了句莫名其妙的“多穿点”。
完了,她会不会觉得我很老气。
喻灵禾心说我也想啊,可是没带多的:“我没衣服了,总不能卫衣叠穿。”
“就两件?”
“没,三件,打底衣,卫衣,还有外套。”
“看起来好薄。”
“嗯它们本就不厚。”
“……”
可能是人瘦的原因,喻灵禾这样穿还是看起来人薄薄的一个,天那么冷,肖宜胥有点想抱抱她,可不可能。
两人说完最后一句,默契十足的都觉得自己不适合跟人聊天。
饭店此刻比较冷清,店员占了大多数。
一男一女坐靠门边的位置,两人说一句话翻一个白眼,似乎都对彼此很不满意。
他们常来,这家店员工对他们也熟了,两人上了楼,一个女生拿了本菜单上来。
点菜可以用小程序,也可以用菜单。
以往人多的时候,肖宜胥他们都是用微信小程序点的。
要点的菜向旭生全发了过来。炝炒土豆丝,石锅麻婆豆腐,西红柿炒蛋 干锅花菜,红烧牛腩,辣椒炒五花肉,辣子鸡,玉米排骨汤,菠萝酥。
依稀记得喻灵禾好像喜欢煎饺,肖宜胥把菜单给服务员:“加份煎饺,谢谢。”
“不客气。”服务员,礼貌微笑后转身离开。
二楼人更少加上他们这也才四桌。
环境更加安静暖和,喻灵禾感觉更困了,现在她这状态是属于找个地儿就能躺着睡的程度。
“你……”
喻灵禾离坐他对面,微低脑袋,被冷风吹红的鼻头和耳根颜色已淡很多 ,垂下的睫毛像一道眼线。
那只布偶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时之间,肖宜胥不知道是猫像她,还是她像猫。
“要不要叫店员拿个被子装点白开水给你喝药?”
他眼神一刻不离对方。
听到这,喻灵禾揉了几圈眼睛,这才打起精神,说:“嗯,好。”
声音还是很闷,就跟被小猫用肉垫抓一样,呆呆的,一些发自内心的想法总会不由自主冒出来。
肖宜胥起身。
馆子小,叫服务员不是那么方便,得下楼,他到一楼跟服务员要了杯热水,拿着直升杯上楼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没说:“在过个五六分钟就可以起菜了。”
“好的。”
上去的时候喻灵禾在拆药的包装,连花清瘟的。
肖宜胥走到她那把水放在旁边。
“谢谢。”
从九月认识到现在,从不熟到熟,肖宜胥还是会频繁出现这个词。
“没事。”
他做到自己位置。
窗外楼宇树木直冲云霄,苍白的天被割得七零八碎,
苍白,就像现在他们两个的处境。
点完菜,气氛显得更安静 。
肖宜胥背靠椅子,无声叹了口气,算了吧,这样不说话也挺好。
习惯让他拿起手机。
“你要看什么?”喻灵禾吞药喝完水朝肖宜胥那边看。
男生视线转到她身上,眼睛光辉明亮,他笑了笑,喻灵禾说不出的感觉,像戏弄又好像逗她。
“看鬼片。”
两只耳朵听到了这样三个字。
“真的?”
“嗯。”
“不信。”
“你过来。”
“来就来。”
喻灵禾拢了拢围巾,起身朝他这边来。
她头发没扎得一根不剩,额头旁,耳朵旁都有零零碎碎几根,凌乱倒不失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