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行驶到行政大厦时,瞿理突然想起来个事儿,“你为什么要参加海军?”
军种这么多,去海军的理由是什么?
曲岭回到座位上坐好,先前在瞿理大腿上时行为多有大胆,裤子上难免被搓出了些褶皱,下来时又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泼了一身水,此时正拿着纸巾擦水。
听到瞿理疑惑的语气,曲岭没有掩饰,实话实说,“因为你的铭牌。”
瞿理挑眉,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儿?
“铭牌上刻有姓名和出生年月,还有部分被磨蚀掉的海军标志,一看就知道。”曲岭团了团纸巾,扔进垃圾桶。
瞿理皱眉。
还有这回事儿?
不过因为这个,曲岭就要去参军?太草率了吧?
瞿理张了张口,食指抵在下巴上,斟酌着用词,说:“我对我的过去不是特别在意。既然已经忘了,那就说明它并非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做你自己的选择就好。”
“你太高看我了。”曲岭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衬衫的两枚扣子,空气流通,让衣服干得更快一些。
摆脱掉碍事的累赘,曲岭笑着抽了张纸巾擦手,“我只是想进入海军,在查清你的身份后努力混成你的上级,和你玩一场紧张刺激的下克上罢了。”
总结就是,涩涩是第一生产力。
瞿理不以为然,对这项伟大计划的可行性提出了些许疑问:“请问我该怎么下克上?”
曲长官对他的疑问表示很失望,“要上我的人是你,结果你现在居然问我要怎么上我?”
瞿理又头疼起来,伸手在空中按了按,“低声,低声些,不要声张。”
这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吗?自动驾驶系统可都听着呢。
窗外,楼厦景色一路向后退。
曲岭笑了笑,果真放低了声音,“假装向长官汇报情况,将长官捆绑起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还需要往下教吗?接下来可是付费内容了。”
瞿理无奈摇头,被迫认了下克上的剧本,“属下已经自行领悟了。”
“那就好。”曲岭又解了两颗扣子,湿透的衬衫贴附在皮肤上,露出大片大片的肉色,他仿佛完全没意识到,也或许是意识到了,总之没再理会,垂眸说着,“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参军。”
嗅到一丝转机气息的瞿理抬头,“嗯?”
曲岭挥了挥手,也有些不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行,看你决定。”瞿理尊重他的意见,便回过视线,借着难得的积极性处理着这个月收到的房屋租金。
存款可观,预计还能可持续性地躺二十年,可喜可贺。
不枉他当时花光资产买下了那两栋在郊区新盖起的楼房,如今那片区域已成为双中心城市的实践典范,房价一涨再涨,堪称今非昔比。
不过,想起曲岭的话,瞿理还是有些介意。
曲岭说他有可能在海军服役,并非不无道理。
那次事故过后,瞿理就彻底失忆了,对过去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受伤。
而且时过境迁,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变化。现在的他只想安稳地过好每一天,不要再生意外。
至于让他再次回到海军,他做不到。
鱼尾飞车继续行驶,不多时便到了泽海区。
曲岭去地下车库停放飞车,瞿理则在客厅霍霍刚从花鸟鱼市买的虎皮兰,左一剪子右一铲子,霍霍得特认真。
瞿理抱着虎皮兰正霍霍得起劲儿呢,门铃便响了。
放下虎皮兰,瞿理拎着园艺剪去开门,来人是对门邻居,乔。
乔与他同岁,有事儿没事儿就一起打游戏钓鱼,算是很好的玩伴。
瞿理掂了掂园艺剪,“正在修剪虎皮兰,所以来得晚了。怎么了?”
乔笑眼弯弯,“院子里的葡萄熟了,所以摘了些给你送来。”说着,便把一筐紫得发黑的葡萄递到了瞿理手中。
“这么多?”瞿理倚在门边,捏了颗葡萄放进嘴里,酸甜适中,很是不错,“谢啦。”
乔笑笑,“都认识多久了,还这么客气。”
两人靠在门边聊了一会儿,今天阳光舒服,湿度适宜,是个钓鱼的好时候,可惜最近泽海区禁止河钓,禁令一直到明年三月还会撤掉。
十分钟后,乔说过再见,回到了家中。
瞿理垂头看看葡萄,心想今年又有新的果酒喝了,更不想回到海军了。
过去的瞿理已经死了,现在的瞿理是更会摸鱼更会享受生活的瞿理!
正要回身,余光中似乎瞥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瞿理抬头看去,是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曲岭,看上去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瞿理想了想,然后晃了晃篮子,提高几分声音:“吃葡萄吗?”
曲岭没有回答,走到门边,轻轻带上了门。
没有要进房间的动作。
瞿理一歪头:“嗯?”
这是怎么了?飞车出故障了?
曲岭看着他,暗绿色的眼睛里浮着几分不悦,沉默三秒后才问道:“乔给的?”
瞿理迟疑地抬抬篮子,“……啊?”
曲岭抿着薄薄的唇,抿得唇色发白,“我不吃,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