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清淡的饮食果然不太适合她,盘子都见了底,还是觉得腹中寡淡。
“我会不会……姓李啊?”
她搅动着汤匙,脑子动得飞快。
燕安时险些将口中的肉喷了出去,“不可能。李家没听说走失过你这么大的姑娘。”
她话一说出来,他两就明白了。李簌簌和她有着莫名其妙的亲密,除了亲戚,那还真难说远远。
她擦了擦手,“那他为什么人都死了,还会把护身的武器给我呢?”
空白了记忆,实在很难想起,有时候午夜梦回倒是会觉得梦境很熟悉,但清醒后连梦也记不得。她突然觉得这样,这样无根无源实在太难受了。
汤匙刮在碗底的声音,无不显现出她的烦心。
院外丝竹声起,隐约也能听到嬉笑声。
舒酒:“外面在做什么?”
同光头都没有抬,他耳力不知要比舒酒好上多少,“今天温了凡宴请客人,说是鉴宝。”
温了凡前些日子得了一稀罕宝贝,九阳宗的赵弥伤看过之后,认出那是传说中的荼蘼伞,奈何他们几人谁也没能将荼蘼伞打开。可就这么一看上去再寻常不过的红纸伞,很难让人完全相信它真就是荼蘼伞。
毕竟,谁也没有见过,即便是温呢喃。
她认识舒酒时,她那柄荼蘼伞已然不是眼前这模样了,伞面着色更重,暗纹金莲闪闪浮动,但凡到了一定修为的人也能看出那伞不寻常。
待九阳宗的人走后,她才开口:“哥,当今世上能对荼蘼伞有所了解的怕是只有昆仑尊主、浮生阁阁主、神心门了。”
温了凡端详着手中的伞,心里惊喜又谨慎,“直说。”
“神心门还有一独苗,请回来吧。”
她几乎是叹着气说完这句话的,话里话外已经十分厌恶,经过他身边时冷笑一声,“最好立刻,晚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行动力是快的,仅三天后楼鸣就住进了了凡山庄,一幅要死的模样。
又没过去几天,同光就带着舒酒来了。
一切顺其自然得很。
除了兄妹两谁也不知道了凡山庄多了一把荼蘼伞。在派人去找楼鸣的时候,恰巧得知了燕安时现身的消息,温了凡立即就亲自动身将他清了过来。
燕安时这人性子古怪,若不是当年欠了他一个人情,哪这么好请动的。
原以为,燕安时对荼蘼伞也会有多了解,至少会有点惊讶之类的反应,可却没想到,丝毫没有。那楼鸣也是咬死了也要等着舒酒姑娘来了,才肯说出荼蘼伞的事。
呐,这不就是昨天嘛,楼鸣检查之后,确认了他手里的伞是荼蘼伞。
所以他心神大悦,就在今天宴请了城中一众权贵好友。
当然,昨夜同光和燕安时也收到了邀请函,只不过荼蘼伞而已,见多了且不说,这东西或多或少还让这两人都膈应得慌。
舒酒听完之后,眼睛都瞪大了,难得。
“温了凡有荼蘼伞!”
不是说这东西罕见的很,是传说中的东西嘛?怎么她才短短一年不到都能见到两柄。
她突然来了兴趣,嚷嚷着要去凑热闹。
恰好门口来了一侍女,躬身行了一礼,“问姑娘、公子安好,我家小姐听闻舒姑娘已经醒来,派奴婢来邀请三位一同到梧桐苑小聚。”
梧桐苑,形如其名。左右各种了一颗梧桐,长势喜人,硕大的院子仅主厅一间,东西两侧均设了隔间,布陈了小几、软垫、香炉......俨然接客待客之用。
舒酒前脚才踏进这院子,浑身就感到了不舒服,总觉得有眼睛在盯着她看,十分的不自在和压抑。
同光注意到她慢下来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她身旁,拉着她靠近了些,人太多,周遭气息太乱,他无法快速发现端倪,“可是有什么发现?”
舒酒张嘴,却被一道清脆笑声打断。
梧桐树下石桌旁,围坐了四五青年人,殷勤的朝坐着中间的女子递着话,生怕冷落了她。
“小酒,来这儿坐。”
司贡熙歪过头,越过前面两个男子,顺着这道喊声看去,舒酒一袭鸦青色绫缎袍子,头发仍是原来那样用同色缎带束起。她低低骂了一声“废物”,随即站起身,迎了上去,朝着同光颔首,欲行礼。
同光眼眸一抬,她便了然,今日他是舒辞让,不是什么祭司,不是什么尊主。
“辞让公子,小酒,这位是”
有过一面之缘,但实则确实是不知。
燕安时在舒酒侧身前半步,一脸玩世不恭,听到司贡熙的话,他却转过头问舒酒:“我是谁啊?”
舒酒皱着眉,撇撇嘴没理他,开步就走向温呢喃。
燕安时学着她的表情紧跟着走了几步,忽地又停下来,倒退几步,挑着眉扫了一圈司贡熙以及方才她坐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