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烟只觉得身前的绊脚石没完没了,左边还有一只伺机而动的白虎。身后的棺材板劈劈啪啪动了起来,她蹙起眉,回答同光:“哟,普爱众生的尊主,竟会因为一人动怒。”
滕烟收回手,还温热的血滴滴答答,她嫌弃的甩了一下,拍着许明尘的脸道:“年轻人,你是从哪里来啊,怎么连血都是臭的?”
这话说的难听,他本就不喜欢别人强调他来自黑域那种见不得光的地方,更何况是在司贡熙面前讲的,他嘶吼一声,背上的衣服寸寸裂开,整个人超前弯着,脊椎一节一节凸起,长出尖刺,脸还是那张脸,但整个人的气质眨眼就变得狠戾起来。
他挥手挡住滕烟的路。
身后的棺材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可是那几人的魂魄被刚才同光一招就放了回去,她原本就是赌,赌同光功力没有恢复。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把舒酒躲回来。
那人说过,舒酒本就生带日月精华,又被十二夜的人用药自小养着,浑身是宝,啖其血肉便能让她还阳。
她受够了不见天日的日子,就算死也不能再回到浮屠塔里,至今想起铁锁穿梭在骨血里的滋味,她都不禁疼出一身汗。
所以,那姑娘,她必须得手!谁挡着也不行,即便那人是昆仑尊主。
许明尘到底是城主,功力还是不弱的。愣是将滕烟逼退到了棺材边。
只不过,他也受了不少伤。
滕烟的手歹毒,一招一式都带了十足的阴邪,若是被她抓伤,那些阴气像是长了眼一样往伤口里钻,常人可没法承受得住。
她指甲扣着棺材板上的红线,双眼狠狠盯着许明尘,声音从嗓子眼里出来。
“让开!我留你一命,不然这就是你葬身之地!”
说话间,她重重弹拉那根红线,红线击在棺材盖上,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这声音敲得人心慌。
许明尘瞬间腿一软就倒下,单手撑着地,觉察到不对劲,他猛地回头,看向同光。
大声嘶吼:“带她走!”
他双眼迅速聚了血,很快就要看不清那个姑娘了。
模糊间,他只能看见被他放在心上的姑娘一脸惊恐,那神情,他从未见过。
滕烟瞥见同光双手结印,一个迅速护住了他们所在的那个圈,另一个则朝她压来。
同光嘴里念了一句什么,手中就迅速结起了一柄冰剑,冒着森寒的气息。
观南捂着舒酒的耳朵,小姑娘躁动不安,显然那棺材板被红线敲击的声音对她影响太大,就是冲着她来的。
“替我护好她。”
话音落地,同光已经飞身而出,迎上从那些棺材底下钻出来的阴人。
风沙卷地,不知从哪里又飘来了无数的纸币。
滕烟肃着脸,五脏六腑感觉都被同光打得移了位。
“尊主,我无意与你为敌,我只想要她。”
同光左手一旋,冰剑分出五枚冰棱,一枚将她的左肩定在了白事店门上,冰棱上的寒气以极快的速度冻结了了她左肩。
又疼又无奈只能忍着。
她却癫狂的看着舒酒,只要她忍住这一时半刻,现在的同光算得了什么!
“你功力还没有恢复吧,看看你身后,你觉得你护得住谁?”
身后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即便没有滕烟在拉动棺材上的红线,那声音却又卷土重来,甚至比刚才响多了。
滕烟四肢都被钉住了。
同光回头,寻常人视线还不及的地方已经密密麻麻的阴人朝他们这儿涌来。
“你终究还是太仁慈,若是早杀了我,兴许你已经带着你的小姑娘走远了。何苦到现在这步境地,看,她在别人怀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