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秋时有关。
秋时先生本就是黑域的名人,那些年也积累了不少好口碑,没听说和谁有仇难,当初避世来到黑域,也不过是因为陈氏的一些家族内斗罢了。
颍川陈氏,传统老氏族了,根本懒得搭理这种远逃的旁支子弟,更不可能时隔多年还来屠了人家一家。
这不符合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氏族作派。
所以,秋时先生到底怎么死的就成了谜,尤其仵作验过之后。
舒酒听着这些话,脑海中回想起那朵诡异的花,冷淡的神情没有显露半分她的为难。
半晌后,她才开口:“不是……我”
许明尘将她茶杯里的冷茶倒掉,重新换了热茶,才回她:“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只不过当时只有你在场,我们走个过场。”
骗人。
话说的好听,可舒酒不傻,不止他们不信她,就连刚才口口声声说与她有缘的那人也不信她。
她无奈松了下肩膀,转过手抓住刀柄,以防止自己讲出那些荒诞离奇的事后,依旧被质疑时的被动。
烛光跳动,灯芯随着她平静的声音炸了一声,司贡熙被吓得抖了一下,桌下的手立即就被旁边的人捂住。
她将视线从舒酒身上收回,心绪还随着那场匪夷所思的报仇起伏。
“别怕。”许明尘轻轻拍她的手,“唐建平那人我知道,歪门邪道,不成气候,下追杀令便是。”
闻言,舒酒抬眸望了一眼,心里不免有些看不上许明尘。
要说这许明尘呢,长相、家世、武力样样俱佳,可偏偏自视甚高,总是看不上别人。
当初若不是他父亲病重,他是绝不会去昆仑,主动求同光出手的。
在舒酒看来,他这人啊,定是心胸狭隘。那唐建平虽然也做了错事,但起初目的不也是为了复仇?他所受的那些苦难,若是换做他许明尘,指不定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呢。
反正舒酒是同情并理解唐建平的。
心知和这些人多说无益,她起了赶人的心思,可话音才出第一个字,就被一直沉默守在后面的侍卫长把话抢了过去。
“舒姑娘所说终归只是梦,无凭无据,恕在下仍不能信服,再说,我们可是亲眼所见姑娘的好本事。”
他说的,就是那夜在秋苑门口。
舒酒无奈叹了口气,当初是同光出的手啊,凭她怎么可能嘛!
但她不能说出这话,只说了句:“本事大,所以该?”
她眼神太过澄净,也太过夺目,六个字轻飘飘说出来,但就让人觉得她不开心了。
“不是,我只是好奇,照姑娘所说,您与秋时先生从不认识,又为何会这么恰巧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凶杀现场?多年规矩的蛇蔓也在这时候突然出现,整个莺语阁无一生还,除了您;庇佑黑域的圣帝庙倒塌,您也恰好在那里。”
他的话戛然而止,先前还只是自己的猜想,如今这么说来,桩桩件件都与这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更难说服自己去信她的话了。
“大人……”
“好了,槐鸣,只是凑巧罢了”,许明尘出言阻止,眼尾细转,嘴角依旧挂着笑,“对吧?舒姑娘。”
舒酒难以反驳槐鸣的话,因为他就没有说错,再加上许明尘的阴阳怪气,她更是觉得一口气憋在那里,不上不下,愈发难受,最后只嗯了一声。
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槐鸣退后了两步,靠在窗子边,紧紧盯着那个小姑娘。
舒酒心烦他的眼神,重重的将刀放在桌上,“我累了。”
三人一走,她就急急将荼蘼伞取出,压低了声音喊他:“同光,你出来,我们谈谈。”
同光磨磨蹭蹭,愣是等到她要炸的那个边缘才出现,他嫌弃地撇了眼桌上的茶,“要说什么?”
她将腕间镯子取下,推到他眼前,“她是为了你才靠近的?”
同光眯着眼,细细思索片刻,道:“不认识,没有什么印象。”
他坦然的态度不像有假,更何况他一介魂体,有什么好骗人的。
镯子是好品质,可根本也入不了同光的眼,他见过的好东西太多了,这种玩意儿根本记不住。再说那女子……巧了,同光不记人。
昆仑大祭司,何等尊贵,想依着靠近他便一步登天的女人,多不胜数,而令同光有印象的嘛……
一个都没有。
他耸耸肩,不以为然,“女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