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楠将人扶上后座，之后便直接开车回到酒店。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还不清醒的商柏舟进房间，最后将商柏舟安置在床上，给他脱鞋，脱外套。想要走，但是又担心商柏舟出意外，于是便在床边沙发上守着。

缓了一会儿，商柏渐渐苏醒。

段雨楠立即来到他的身边，“怎么样？好点儿了吗？喝点水。”他拧开一瓶水，递给商柏舟。

商柏舟起身，接过水喝了一口，无精打采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默默将头低下。

“怎么了？”段雨楠不明所以，还以为他难受得说不出话，走上前来摸他额头，“发烧了吗？”又拉着他手试探温度，“还好，已经回温了。”

段雨楠正要放开手，却被商柏舟握着。

“怎么了？”段雨楠下意识想要收回，挣扎了下，又随他牵着。

商柏舟紧紧攥着他的手，“对不起。”

“为什么？”段雨楠疑惑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帮不上你的忙，害得你被那些人为难，”商柏舟叹了一口气，“要是商柏琰在的话，估计就不会这样了吧。”

段雨楠的内心像是被羽毛挠了下，“没事，你已经很棒了，要不是你喝了那三盅酒，他们还不会放我走呢。”

“我太没用了，只能想到这种笨办法。”

段雨楠用另一只手拍拍他，“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当下最佳解决办法了，毕竟，又不能得罪他们。”

“不，我真的太没用了，”商柏舟不知道就酒劲儿上头还是联想到什么，他情绪开始激动，“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到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

他握着段雨楠的手，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在人家手上，烫得段雨楠难受。

段雨楠缓缓坐在床边安慰他，“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越是安慰，商柏舟哭得越是伤心，他低着头，哭得越来越大声。

段雨楠慢慢抱住他，“不哭了，你已经很厉害了，要不是有你帮忙，现在倒下的人就是我了。”

商柏舟顺势靠在段雨楠的肩膀上，将他圈入怀里，眼泪顺着段雨楠的脖颈流到他胸口。

商柏舟嘴里一直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段雨楠则像哄哆哆一样，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温柔地安慰他，“今天真地很谢谢你，你真的很棒，在那么多官场老油条面前维护我，辛苦了！”

商柏舟止住哭声，“真的吗？我真地有保护到你吗？”

“有。”段雨楠斩钉截铁地给他肯定，“商柏舟，谢谢你。”

商柏舟看着他，眼泪默默地留下来。

段雨楠用袖子轻轻地给他擦干脸上的泪水，“好了，不哭了，怎么比哆哆还能哭呢？要是再哭，我就录像了，到时候回去拿给哆哆看，‘叔叔这么大了还哭呢’，让他笑话你。”他擦完眼泪后，温柔地看着商柏舟。

空气里的栀子花香开始浓烈，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墙上，不分你我，显得太过暧昧。

段雨楠有些燥热，后背开始冒汗，笑着的嘴角慢慢变平，他眨巴眨巴眼睛，咽下一口唾沫，试图将手抽出来。

商柏舟一手勾着他的背，一手抓着他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段雨楠抽不开手，只能先移开视线，故作轻松，“你喝了太多酒，我打电话给前台，叫他们让餐厅煮碗面端上来，你吃点东西垫垫。”

“不想吃。”

“不想吃就早点休息吧。”段雨楠想要走，但是却被商柏舟拦着，起不了身，“我也很累了，想回去早点休息。”

商柏舟还拉着他不放。

段雨楠打趣道，“怎么了？还想让像我哄哆哆一样的给你讲童话故事才肯睡觉吗？”

“可以吗？”商柏舟只是想看看，他是怎么哄孩子的。

段雨楠先是一惊，片刻后，笑说，“叫声爸爸来听。”

商柏舟撇撇嘴，很是无语，刚才的旖旎被一扫而空。

段雨楠趁机抽出自己的手，“早点睡吧，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他快速冲出商柏舟的房间，害怕呆久了会再次沦陷在栀子花下。

段雨楠出了门后，脚还是不停发抖，不得不承认，当商柏舟抱着他的时候，他是兴奋的，是开心的，甚至是怀念的。

但他必须让自己从这个拥抱中抽离出来，因为他知道，商柏舟并不爱他。

而他的离开在商柏舟眼里，却是逃难般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