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松禾:“说人话。”
“其实……呵哈哈,那天晚上你吃的,只是普通的甘草糖而已…没吃药,却起了反应,也就是说,”乔纳昔撑肘托腮,笑里带钩,“你是Gay,宝贝。”
姜松禾夹烟的手一抖,积得老长的烟灰应景地弯曲,弯曲,折了。
已知,姜松禾对男人起了反应。
假设一,吃了。
那应该是个人他都会扑,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还能循着记忆一路跑回酒店,到了酒店还能倒头就睡,什么都没干还没被憋死……假设一,不成立。
假设二,没吃。
有两次,一次在车里,一次在路上,乔纳昔当时在干什么,他又在想什么……倒带,倒带,暂停,快进,快进,第三次……妈的,百口莫辩。
「我是,Gay?」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开始明明深恶痛绝,只想以暴制疯,怎么就……?
可母胎单身如他,他毫无参照可言,也就无从考证。
“嘶!”姜松禾被燃尽的烟头烫了一下,他从一团乱麻中跳脱出来,嘴硬,“你想多了。”
“嗯嗯,确实多了,我不该泛指,该准确地说,你是只对我,一而再,再而三,有反应的,Gay。”乔纳昔意味深长地断句,从脸颊一侧腾出手,比了个肌无力似的OK。
「……吃什么药能把他毒哑?」
姜松禾羞臊难当想反驳,但他隐约记得又是自己先上手的没错,否认是推诿抵赖,肯定又会纠缠不清,他一时也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
“擦!擦!呼——”姜松禾又点了一根烟,吐气,“你怎么进来的?”
乔纳昔:“这酒店的浴缸很大,我们等下继续啊。”
姜松禾:“我问你哪来的房卡,松允给你的?”
乔纳昔:“我不介意做Botton(下面那个)。”
姜松禾:“你和他说什么了?”
乔纳昔:“这次你叫给我听。”
姜松禾:“够了!”
一番对话形式上有问有答,内容上各说各的。
姜松禾抓心挠肝想发火,但发火又会回到“为什么生气”上。
不生气,摁灭。
上次出手太过把人弄哭,硬的他不想也不能再来一次,这人是个不怕死的疯子,况且还是松允的导师,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到底要干什么?”姜松禾缓和语气,准备试试软的。
乔纳昔:“当然是喜欢你,想F,哦,不过照刚才的情况看,被F也不是不行。”
姜松禾:“所以你是想和我谈?还是只想和我做?”
乔纳昔:“有区别么?不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姜松禾想站在年长一方的立场说教,无奈自己是个孤寡王中王,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顺着乔纳昔的逻辑走。
“既然你两样要的是同一件事,那你从我这就什么都得不到。”姜松禾叹了一声,抬起左手亮出戒指,“我禁欲,和谁都不会做。”
“贞操戒?”乔纳昔膝行着来到床尾,好奇地抓着姜松禾的手翻看。
姜松禾从当前的视角能清楚地看到乔纳昔的刘海和睫毛交缠在一起,还有脸上的绒毛,结合他刚才的行径,特别像一只赤裸的小兽。
“禁欲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乔纳昔抬起狭长的眸子,一脸求知心切。
“昂?呃,很久了。”姜松禾战术性清嗓。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没……”乔纳昔顺着话茬向下试探。
“对,以后也不会有。”姜松禾避其目光将烟蒂按死。
……
“Pure like a virgin(纯若处子)…你知不知道你这套说辞,只会让我更兴奋。”乔纳昔伸出舌尖在姜松禾戒指上舐了一下。
?!
“虽然刚才没做到最后,但过程中我们都很享受不是么?不如你做我的床伴,我替你保守……”乔纳昔一臂环上姜松禾后腰拉近,手不老实地向下摸去,“直男的秘密~”
「这人真是油盐不进。」
计穷力竭,姜松禾撇开乔纳昔的手,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欲念潮退,病痛又浮了上来。
“我累了,你走吧。”姜松禾无力地坐进单人沙发。
乔纳昔神情一滞,下床用两指探了下姜松禾的额头,确实发烧了。
“Fine.(好吧。)”乔纳昔慢条斯理地穿起衣服。
姜松禾将头偏向一边,表现得像个君子,殊不知乔纳昔身体的每一寸,都已像烙印一样刻进他的脑海里,挥不去,躲不开。
“你……”姜松禾叫住乔纳昔。
“嗯?”乔纳昔转过身,有些期待。
姜松禾:“房卡留下。”
乔纳昔:“答应我就还你。”
“算了,一张卡而已,我换酒店就是。”姜松禾觉得是喉咙痛得他难以发声,“还有,呃,我很快就会回瓷国,那件事,别想了。”
乔纳昔:“离开当然是你的自由,不过松允还在曼尔不是么?”
姜松禾:“你什么意思?”
乔纳昔:“你猜啊。”
-
咔哒。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有始有终。
姜松禾陷在沙发里,有些恍惚地怀疑刚才是不是做了个梦,太不真实了。
「他是什么意思?」
「他在威胁我么?」
「他会那么做么?」
「会或不会都有可能。」
「我不了解他。」
「我该了解么?」
……
-
车里,鸦雀无声。
乔纳昔头靠车窗,耳朵里塞着耳机若有所思。
“原来是因为生病啊,真是挫败……”
乔纳昔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刻了姜松禾名字的录音笔,按下Delete键将一段音频删除。
车外,夜景倒退。
车窗落下,一张酒店房卡被抛出后消失在风里。
「心甘情愿的声音才动听,得到之后再甩掉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