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容无奈,睨了她一眼:“你既是要怕,为何要又缠着他讲这些个故事。”
洛洛捏着熊猫儿的爪子:“虽是怕,但也爱听。听着刺激,又怕。既怕又好玩。”
谢挽容摇头:“可见无聊……”
一时那老道带着道童来到赵大奶奶门前。
赵大奶奶性子虽横,骨子里却极其胆小怕事的人,加之在府上历来觉得受压制,因此是最信鬼神的。见那老道来了,忙命人迎进屋内喝茶。
老道便顺势往里坐了坐:“往年节里,奶奶总要给老爷和哥儿添几盏增福增寿的海灯,今年怎的只添一盏?”
赵大奶奶听他提起这事,不由叹气:“原是年节里有桩差事,手头松动些,不料运气不好。这差事竟被人给蠲了,只凑出这些钱来,也只好请神佛担待些。”
老道问道:“谁有那胆子,敢从奶奶手上抢活儿?”
赵大奶奶低声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府里那一位正主儿。”又道,“原本她是正主,咱们这一家子承了别人的功劳,寄人篱下倒也罢了。只她又生不出儿子,偏生地位还这么尊贵着。如今那姑娘回来,竟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也不把我放眼里。”
老道会意:“奶奶说的是王爷那位正出的千金?”
赵大奶奶忙摇了摇手,起身掀帘子朝外看,见左右无人,方才回身:“哪门子的千金,成日里往外头跑,倒比个少爷还没规矩些。气性又大,那日险些连我也打了。”
老道适才送平安符,便被谢挽容与她的同门师妹抢白一顿,心里并不待见,听得这话,一拍大腿:“这还了得!无论如何,也打不得奶奶呀!”
赵大奶奶说得性起,索性也说起晦气话:“可不是这个理,架不住人家有正主儿罩着,反倒叫我吃了亏!我瞧着这府上是愈发无法无天了,早晚要败的。”
老道满脸体恤,摇头叹道:“若是这么说来,奶奶不想个法子压一压,日后怕是更难过日子。”
赵大奶奶正苦无良策:“我倒想有法子,可身边没个能出主意的人。”
老道便道:“贫道这里倒是有些门路。只是这害人的事,大损阳寿,终究是做不得的。”
赵大奶奶听他有主意,忙道:“道长且帮我一帮,日后我若掌了事,保管给你供一年四季的灯油。”
老道低头想了想:“我若帮着出了主意,就怕日后奶奶不认账。”
赵大奶奶忙指天咒地说道:“罢哟,我这人是最敬畏鬼神的,得了你老人家的好处,怎敢过河拆桥,也不怕遭天谴?!”
老道寻思良久,这才点头:“也是贫道悲悯众生,便帮上一帮。”
赵大奶奶见他答应,忙将一众丫鬟支开,又赶着开了妆奁,取了些首饰出来:“眼下我便这些值钱之物,都与了道长,若还有欠,日后必还上。”
老道长叹一声:“无量天尊,与人为善,少不得我先垫着。”命道童收了东西,拿出个黄纸包成的小包,“奶奶也别问里头是什么,只管把这个兑进茶水里,给她喝了,自然能成事。”
赵大奶奶又仔细问明用法,千恩万谢的收起纸包。
老道自行出门,拐角处正撞见个面色苍白,形容清秀的男子,躬身行了一礼:“公子万安。”
男子略略拱手还了一礼,擦身而过之时却忽然侧目,多看了那道士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