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封紫也知趣地向姒儿一礼,“告辞。”
姒儿一愣:“上君要回去了?不吃了饭再走吗?”
“……”凌封紫没有想到这寻常百姓的日常客套还能用到他神仙身上,瞬间又被这女孩可爱到了。
凌封紫假装为难:“本来是可以,可惜今日我有要事在身,所以不得不拂了姒儿的好意……”
姒儿只能遗憾地点点头。
凌封紫口中所言的要事,自然是继续捕猎鱼妖为师门备药,这事确实得抓紧,他招呼两名正在追闹的小童:“丁茗、廖玉,回去了。”
目送凌封紫三人瞬移离开,姒儿见师门仍伫立在那看她,脸上的神色与昨夜一样,深沉未减半分。
不知这仙人在想着什么,凌上君说他已经无碍,可为何脸色还是那么差?姒儿暗自告诫自己今日最好别惹到他,一来不排除他状态不好的时候会给她来点什么幺蛾子,二来也怕把他身体给气出个好歹来……
为防被抓小辫子,饭后姒儿怒刷了两间灵兽的粪坑,在自我感觉表现无可挑剔后,又直奔药园炼药,她不顾烟呛眯眼,几口丹炉火力全开,活脱脱一个为仙尊任劳任怨、为行宫添砖加瓦的小能手。
刚想着一切如常,应是无事,姒儿可算是放下心来,可天不遂人愿,一道隔空传音响彻药园,“到夕风殿来。”
是仙尊一贯凉薄的声音,姒儿抬头,指了指自己的脸,疑惑道:“叫我?”
可那声音没有回应她,是默认叫她没错了。
姒儿只好停下手里的活,往夕风殿赶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叭叭抱怨:“仙尊叫了准没好事,十次有九次要我倒霉。”
“谁叫我柔软可欺呢。”姒儿无奈,可仙尊叫了,就由不得她不去。
一入夕风殿,姒儿发现这里一夜之间已经恢复了整洁,完全看不出昨夜那狼藉状况,可那仙人哪去了?
“仙尊!”姒儿伸长脖子往里边找,忽闻有流水潺潺之声,她循着声音找去,有间偏殿门口竟有水雾漫出。
姒儿冒失惯了,好奇劲甚重的她肯定是撩了珠帘就往里走,一入雅间,姒儿便身处于弥漫的水雾中。
姒儿依稀辨出面前有一座超大的浴池,池边还靠着一道背影。
看着不太对劲,姒儿心里咯噔一下,捂住差点尖叫出声的嘴。
是……是仙尊在沐浴?姒儿差点背过气去,她收住往前迈的腿,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看。
池中那道背影幽幽开口:“很好,喊了就会过来,不会不理人。
姒儿撅起嘴:“仙尊过分了哈,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把我当小狗。”
姒儿的目光时而躲闪,时而游移。
刚想转身溜,那仙人说:“站住。”
姒儿诺诺道:“仙尊,有事您洗好再叫我吧,不行吗?”
“……”
“毕竟,您那尊贵之体可不能轻易展|露在我们这种凡夫俗子眼前,我们可不配瞻仰,您说是不……”
池中人只道:“无妨,站那里等着。”
姒儿能怎么办呢?只好慢慢挪步,忐忑地靠到门口的屏风边,这种尴尬的局面还要持续多久?正小鹿乱撞,她侧过脸,偷偷往池中瞥了一眼。
像波浪一样起伏的池中,那人如缎的乌发,光洁的肌肤,张力的宽肩,以及神仙特有出尘不染的潇洒举止,真的是绝了,美景当前,矜持和羞耻姒儿是一点也不记得了,这个时候不多看一眼都说不过去。
姒儿胆子渐肥,偷看还不忘低语:“虽说被仙尊找十次有九次倒霉,这一次倒是还好,哈,太养眼了。”
正看得入神,姒儿忽感鼻孔有暖流,她抬手一擦鼻子,忍不住哭腔道:“呜呜,也没人跟我说来炽灵行宫修行要流鼻血啊……”
屏风上面挂着师门的仙袍,忽听振翅声,几只鸟儿飞来停在了那仙袍之上,鸟喙还不停地往仙袍上啄着。
“诶?”姒儿惊呼出声,“仙尊,您仙袍被鸟儿盯上了。”
姒儿抬手正要驱赶,池中师门叫道:“住手,别管。”
“啊?”姒儿的手僵在那里,“不赶它们,等一下仙袍被啄破可如何是好?”
“它们非普通鸟雀,而是本座养来专管衣物的神鸟。”
“专管衣物?那它们是在作甚?”姒儿再看那几只忙活着的鸟儿,它们拖着长长的尾巴,竟有如缩小版的凤凰一样。
“它们是鹑鸟,每天会为本座将衣袍除皱、抚平、去污。”师门耐心道,末了还不忘补一句:“比你有用多了。”
姒儿朝天白了一眼,小声骂:“什么人嘛,从不错过损我的机会……”
这时,鸟儿们好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又都结伴飞了出去。
“把衣服给本座。”那背影顾自发出指令。
“啊?我?”姒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地问。
“对。”那背影理直气壮。
什么意思?这是要她伺候更衣?
水雾缭绕的浴室,暧昧的意味达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