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遇捂着脸，心头悲苦。

还有徐庶前辈——你不要调戏观棋了！观棋来往山阳并州上党很辛苦的！没有了观棋我怎么活啊！这可是我从颖州就开始带在身边的人才！

阿简你……阿简你……

算了，和马超互砍累了吗，刘豹还在骚扰你喊你老婆？没事，长兄去帮你砍一下刘豹。

“好有精神哦，小钟，小袁。”徐庶瞧着提着剑剑往刘豹砍的钟遇，抱着琵琶跳舞的袁遗感慨。

……只是。

算了，还是不想这些晦气的。

“小钟！”徐庶拔出冠军剑，“来和师叔过几招！剑来！”

钟遇拔剑出鞘，黄金剑剑光艳丽，“剑来！”

唐简瞧着那边剑光影，拿出琴来弹奏。

钟遇到底还是没有接下袁术的安排，他收到广陵王的来信，有点……抑制不住心中杀意。

……程昱。

几乎是看见这个名字的一瞬，冠军剑长震，引的徐庶看过来，“杀意杀意，小钟，听见什么了，杀意这么重？”

“……有点旧事。”钟遇叹了一声，“见不着，心想杀之。”

“那就去杀呗。”徐庶不在意的建议。

钟遇笑了一笑，“难动手啊，要给人一点面子。”

“面子什么的哪有心情重要，小霍的剑都激动成这样了，去嘛，你师尊徐神给你兜底。”

“对了，你师尊听了你那留言，托徐神来问一句真假。”徐庶说起来，“哪家的公子啊，把你迷成这样？”

“是他被我迷的神魂颠倒。”钟遇谈起这个，并不拘束，“他母亲瞧出来了，去世前还给他退了一门好好的婚事……这不让他肆无忌惮起来了？”

“拉过来给徐神瞧瞧——小广那边情感问题还挺麻烦，徐神先瞧瞧你这边看上的公子。”徐庶打趣他。

“……好啊。”钟遇提起烟斗，点燃呼出一口烟雾，“不过他南边那块的，性子嘛，扎手。”

“南边的美人应该软一些吧？”徐庶想起自己南边的露水情缘判断，“诶，小唐，你呢，有喜欢的人没有？”

唐简点点头，“有。”

“哪儿的啊？女孩子找男人仔细一些。对了，小钟小唐，你家的那位什么时候认识的？”

“……辟雍的时候。”兄妹两人对视一眼，皆如此答。

“学宫时候认识的？靠谱吗？”

“……我带给徐神瞧瞧。”钟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仿佛要借此给自己壮胆一样，“那人脾气一点都不好，学宫的时候就是，现在也是。”

他开启了傩。

“公瑾。”钟遇携着酒香，带着边城的风，冲入江东的夏夜，“你公务繁忙吗？我想要带你去并州……唔，阁中长辈想要见见你。”

“……壶关君吗？”周瑜嘶了一声，想起关于钟遇师尊壶关君的传闻，“见那位我得收拾一下。”

他旁边还有旁人，钟遇也认识，是周瑜的副官，名字好像是，陆逊。

他朝陆逊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那人也识趣退下。

等人走了，钟遇又问了周瑜一遍，“公务繁忙吗？”

“三日。”周瑜回答他，“我能离开这儿三日。多了不行，不知他们能出什么乱子。”

他扯着钟遇快步穿过回廊，问自己的侍女，“有新衣吗？配饰可有合适的？给我备上几套。”

整个府邸都忙碌起来。

钟遇瞧着周瑜难得有些慌张样，忍不住靠在他肩膀上笑。

“你笑什么。”周瑜把钟遇的脸从他肩膀上捞起来，“等你正式见吴夫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瞧你笑话。”

“是见徐庶前辈。阿简也在。”钟遇笑够了才解释，把手插入周瑜指间，两双极其漂亮的手就这样扣在一起，“师尊的话，大概会用心纸君通讯过来。”

周瑜就瞧着钟遇把酒气和香气蹭到他衣服上，听见他含糊着在耳边说，“怎么办啊……我好像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不要说好像。”周瑜抬起钟遇下巴揉了揉，那双如同碎冰的眼睛就这样眼巴巴的瞧着他自己，“你明明就很喜欢，辟雍时候就是，我说出我名字的一开始。”

“……周郎嘛。”钟遇嘀咕，想要问他，“我们之间啊，会走到什么样的结局？”

“不知道。”周瑜说。

钟遇退开他的手，头靠在周瑜肩膀上蹭了蹭，“是啊，好难猜啊。”

“不要让我猜。”周瑜叹了一口气，“不要像母亲那样郁郁寡欢。”

“……很明显吗？”钟遇从周瑜肩膀上抬起头问，他将两人的手扣紧了些。

“我一向对要死的人想法没有什么兴趣。”周瑜瞧着他说，“但之前我忽略了一件事情。”

“钟遇。你每一世，每一个世界，每一次，都从来，没有活过二十五岁。”

钟遇握着他的手松了松。

周瑜把他的手重新扣紧。

“钟遇。”周瑜命令道，“看着我。”

他扣的的确很紧，钟遇看他，听见他问，那双眸子里面的清冷散去变成温和，“你愿意为我活下去吗？”

“……我不知道。”钟遇垂下眼睛，他看着周瑜的脖颈，只是轻道，“我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