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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过去】七岁和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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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帐篷是化妆的地方,他点点头。管理员见他老实听话,匆匆离开了。

鹦鹉惟妙惟肖地模仿着粗哑的嗓音:“上台,啊懂?上台,啊懂?”

他懂,院长想卖了他,高价。

所谓的上台,和展览差不多,一年一两次。每次台下观众都很少,往往只有一两个人,最多四五个。不管有几个观众,看到他的人类从一开始就会两眼放光,到他放出翅膀的时候一个个能疯掉。

可惜园长太贪婪,总开出对方给不起的天价,那些人类气鼓鼓登上马车,丧失理智地叫嚣着一定会回来的,据说有人被气得当场心脏破裂。

还有人类混进来想拐走他,然而,敢这么做的人类总是离奇暴毙。慢慢的,马戏团的人神奇地断定了一点——故意碰到他会死。然而园长还是一心想卖了他,一锤子买卖,外面的人不知道这个。

想到这些让他很难受。

他再也不想被展览了,尤其是现在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让小猴子和鹦鹉下去,动手卸掉厚厚的橡胶雨衣,又脱下粗布衣服,伸手往背后摸。

肩胛骨的地方有些痒,他动了动背,把翅膀放出来。

和飞马漂亮的羽毛翅膀不同,他的是透明的,像蝴蝶、蜜蜂那样薄薄一层,在阳光下某些特殊角度看是淡蓝色的,浅浅的脉络像花瓣上的纹路。

或许是太轻了,他的翅膀只能看,不能飞。

近一个月,翅膀从尖端开始一块块脱落,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连根部都松动了。

他伸出一只手,越过肩头用力一扯,一侧残余的翅膀被整个拔了下来。

有一点疼,一两秒。

感觉就像是用舌头舔下一颗松动的牙齿。

再一扯,另一侧也整个脱落了。他随手把两个残翅丢进桶里,打算过一会埋了,和牙齿埋一起。

目睹整个过程的小山雀吓呆了,差点从他脑袋上滚下去。怎么,翅膀是这么用的?

米耀伸手把它扶了扶,表示自己没事。

暂时没事,晚上就有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不配合表演,会被打。

被打惨了以后,他也逃出去过几次,结果都是再次被抓回来。马戏团里有些人会魔术,还有一些人会魔法,无论他逃离多远都会被定位到。

怎么不被定位到?必须快点想出办法!

一旦他失去翅膀的事被发现,就会像过往数不清失去利用价值的动物那样,直接被打死或者电死。

又或者,成为挂在笼子里的那个人类幼崽,等待恶行降临……

他一边思来想去,一边打开出水口,把水池放空。

动物们知道该回笼子了,一个个围着他依依不舍,比以往更加黏着他。

它们也知道他不得不离开了吗?

或许他再长大一点,就能救它们出去了。或许动物们不需要他救,在这里就很好?他不确定。

进入红帐篷的时候,他估摸着比规定的时间晚了一会。

让他意外的是,电鳗没在,也没人指责他,几个化妆师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人理他。

这种情况可不常见,他开始警觉,今天是个大日子吗?为何下午才会迎宾的乐队午饭之前就开始演奏了?

他想出去看看,被守卫拦下,告诉他哪儿也不能去。

中午没人给他饭吃,化妆师们也没吃,顾不上。

他坐在帐篷角落一张堆着衣服的靠背椅上,想怎么逃怎么躲,一直到下午四点的钟声响了,还是没有头绪。喧哗声潮水一样由远及近涌了进来,没一会就将四面八方完全淹没——观众们开始入场了。

他透过卷起来的小窗往外看。

中央大帐外面排了长队,从他的角度能看到一截队伍。

普通的民众往往一家带着几个孩子,手拉着手排队。贵族一家周围护卫着骑士和侍从,走另外一个通道。

他知道这些只是小贵族,或是从外地来的。

王都的大贵族都是把他们请去府邸里表演的,就算偶尔亲自过来,也会去另外的帐篷。

无论如何,外面的这些人几乎都和他没关系,他的观众很少,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乐队的演奏淹没在欢声笑语里,太阳西斜,夕阳洒下柔和的光芒,飞舞的小雪染上了一点橘色,跳跃着落下来,几个雪片飞到他的鼻尖上,有一丝冰凉。

一个贵族模样的人类幼崽离开队伍,停在他两三米远的地方,用白嫩的双手去接偶尔落下的雪花。

有好几次,他一接到手上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怎么样都不肯放弃的样子,不断尝试着,仿佛要接住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宝贝。

呵,好像从来没见过雪一样。

米耀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泪水。

眯着眼睛,他看到那个贵族小孩终于还是接住了一片,他的视力极好,能看清那不过是一朵再普通不过的六角雪花。

那个人类幼崽立刻睁大了本来就圆圆的眼睛,小脸带着婴儿肥,再加上帽檐下露出的一截灰色的毛发,米耀突然觉得他很像……嗯,很像什么?

肥啾在他衣服里睡够了,啄了一下他的头发,抖动蓬松的灰羽毛,从小窗口里飞出去觅食。

哦……米耀恍然大悟。

震耳欲聋的大嗓门把他从飘飞的思绪里拉出来:“你躲在这里!快出来!”

是园长。

他今天打扮得很隆重,墨绿色的礼服紧紧包裹着他高大健壮的身体,高高的礼帽上插着几根艳丽的羽毛,趾高气扬像开屏的孔雀。

孔雀想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手爪在距离他一尺的位置生生停下,像是不愿意碰到什么带刺的东西。

“芬恩,给他化妆。快。”

米耀自己跳下凳子,叫芬恩的化妆师已经过来了,化妆的十来个座位上全都有人,园长大手一扯,把一个女杂技演员从椅子上扯下来,让米耀上去。

芬恩也不想碰他,但园长盯着,只好捞起一个银白的发箍递给米耀:“自己戴上,把额头露出来。”

米耀把头发往两边拨了拨,套上发箍。

芬恩看着他的脸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妆该怎么化了,这还用化吗?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对自己的技艺产生了深刻的怀疑,马上就要对人类这个种族自暴自弃了。

芬恩不自觉偷看向园长,园长恍惚说了句:“下来吧,换衣服。”

米耀以为给他的衣服会是以前那种轻飘飘的款式,结果得到一件白色的紧身衣和一双白色短靴——和以往不同,他再次警觉起来。

衣服很有弹性,细腻的纹路略微湿润,纹路交汇的地方泛出莹莹闪光,不像魔法效果,倒像是某种神奇鱼类的皮自带的效果。

穿上很合身,动作灵活自如,唯一的缺点是背上凉飕飕的——那里露出一大块。

出帐篷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园长带着他在大小帐篷的迷宫穿梭,最后走进一个他从未进去过的黑帐篷。

帐篷的阴影中走出两个黑衣护卫,对园长行了一礼。园长嗯一声,径直带他走进去。

里面的魔法灯自动亮了。

帐篷只有一间房那么大,铺着华美的地毯,落地魔法灯前是面一人高的穿衣镜,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进去吧。”园长指了指镜子。

镜子?

米耀疑惑地伸手摸向镜子,居然什么也没摸到。今天不对劲,这面镜子通往哪里?

在园长肯定的眼神下,他无处可逃,硬着头皮跨步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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