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心实意。

高氏感受到了，眨眨眼：“这云雾绡是上好料子，都督夫人自个儿都喜欢！”

先前在传芳院选衣时，她就瞧见吴渶朝这裙子瞥了好几眼。她虽嘴上大方，要把这裙子送她，但那眼里的心疼可一点没少。高氏起先还想着自己夺人所爱，心里还有些愧疚，但现下回过头去看，好在她是收了。

吴渶算计她，想从她这套话，那总该付出点什么。

高氏拉着苏烟，悄声道：“换衣时周嬷嬷问东问西问了好多，好在我脑子转得快，对那日的事情只字没提。”

她一脸喜色，觉得替苏烟保住了秘密，可她忘了，除了云雾绡，吴渶还赠了她一枚玉佩。

若说雾绡是撬嘴的诱饵，那玉佩就是套话后的奖励了。

没错，高氏还是被套话了。

半个时辰前，苏烟与高氏出了传芳院后。

吴渶看向眉眼兴奋的周嬷嬷，“别憋着了，说吧。”

“夫人可还记得那姓于的？”

吴渶回想了下，记起是她第一次邀苏烟入府那日，周嬷嬷说苏烟与她在打听一个姓于的人。虽说她们之前也去打听过，但只知是苏烟与人起了冲突，问其模样，也只说是个壮汉。

她不解：“不是说这条线没什么可查？”

“可查！”周嬷嬷手舞足蹈：“奴婢想着那假的既然问了，必然是有要问的理由，她从奴婢这没寻到结果，想来自己私下也是要查的。”

而要查，就要派人，且还要派信得过的！如果她们顺着这条线追下去，将那人捉住，这不就相当于捉了个可以威胁苏烟的人质！到时候苏烟还不得尽听她们的！

吴渶直接问：“所以结果如何？ ”

“出乎意料！”周嬷嬷眉飞色舞：“方才奴婢借着帮高氏换衣的空档，七拐八拐地问了那日情况。她们离得近，看得也比客栈其他人细，高氏说那人脖子上有颗带毛的黑痣！”

吴渶激动，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冷静后她又问：“你确定高氏说的都是真的？”

“保真！”周嬷嬷信誓旦旦，“奴婢还按夫人的意思穿插着问了她，那假的对于颜色、吃食、物件方面的喜好，与王婆子汇报的全部一致！”

黄色、鲜鱼、狸猫式的瓶瓶罐罐……王婆子在凌云院观察到，这些苏烟全都喜欢，也是宋轻烟喜欢的。

苏烟假扮宋轻烟，除了言行举止，这些喜好定也是要模仿的。

她们知道现在府里的这个宋轻烟是假的，可高氏不知道呀！如今她将宋轻烟的喜好都一一说与她们，可见高氏对她们是一点都没设防！不然她们要害人，随便按她说的挑上一样下毒，必定十拿九稳。

“奴婢见高氏与那假的亲亲热热，瞧着也不像是要害她命的。况且高氏贪财，夫人忍痛割爱给了她一条名贵雾绡，她嘴巴一软，自然什么就都说了。况且——”

周嬷嬷想了想，又道：“之前我们寻到的那些姓‘于’的人里，好像就有一个脖子上带黑痣的，应是有黄豆那般大小！”

最后这番话彻底打消了吴渶的顾虑，她狠厉出声。

“那就盯！盯死他！”

她就不信捉不住苏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