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都伏地跪拜,没有反驳。
李瑾看着满腹心思的几人,又看到下首跪着的三皇子隐隐愧疚的样子,皱眉不语。
上首的皇后自然也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样子,内心不禁暗骂: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看了一眼李瑾,状似为难地说:“陛下,在场的那个小宫女正候在门外,要不要宣进来问问?”
在场之人听了她的话,都是一静。
李瑾先看了秦靖池一眼,沉默了几拍,才点头道:“宣那宫人!”
很快侍卫就领着一个小宫女入宫。小宫女年岁不大,看样子不过十岁的样子。被人领进场来,看到众人,吓得立刻哆哆嗦嗦跪倒在地。
皇后温声道:“别怕,你看到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即可!”
皇后的安抚很有效,小宫女壮了壮胆子,抬头回:“奴婢……奴婢是奉了嬷嬷之命,去月池折花,谁知道还没到月池,就听到有人争执。”
小宫女说到这里,免不得为自己辩解:“奴婢没想着偷懒,只是好奇,这才想走近听一下。谁知道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一声落水声,奴婢紧赶慢赶,也只看到了一个……一抹黄色从墙角闪过!”
皇后听到她最后的话,眉头微皱:竟然是只看到了个衣!她又问:“你听到争执的人说了什么吗?”
小宫女低首道:“奴婢离得太远,听不清,只知道声音有男有女!”
皇后看了一眼现场的人,忧心忡忡地对李瑾道:“陛下,虽然那丫鬟没看清人,但这皇宫之中,着黄色衣袍的只有陛下和太子了。这……是否要确认一下太子是不是在场?”
下首的秦靖池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杀意!
李瑾则是看了一眼下首跪着的太子,食指轻轻摩挲大拇指上的扳指。他心下明白,今日之事,必定会让自己和秦靖池之间生隔阂,但有些事已经容不得再拖了!
李瑾垂下了眼睑,抬眼时,眼中已没有了挣扎,显然是下了决心。
他问:“太子,今日午膳在哪用的?”
李杉抬头看了一眼李瑾,嗫嚅道:“父皇,儿臣……”
“陛下!”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室外传来,若凝从外面走进来,挡在门口的宫人被她轻巧巧地闪躲开了。
李瑾看她进门,眉头先是微不可查地一皱,接着才笑道:“你怎么也来了?郝明远,看座!”
见他神情,若凝却是心中一突。
对于李瑾,无论前世今生,她都知之甚深。仅看他的表现,便知他心下不虞,心中一方面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另一方面又有一些感觉不好!
只是今日之事,不得不做!
若凝没有入座,对上首的李瑾和皇后行了礼,然后才慢吞吞地道:“皇后娘娘说笑了,宫中着黄色衣衫的男子只有陛下和太子殿下,但是着黄色衣衫的女子却数之不清,皇后娘娘如何确定那人一定是男子?”
此话一出,直指要害。
皇后的脸色先是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才硬着头皮道:“妹妹,本宫并未说是男子……”
若凝打蛇随棍上:“那为何只问太子,而不是查宫中着黄衫的女子?”
李瑾看她态度,再听她言语,心知今日之事已经生变,压下心中思绪,笑问:“你这么着急赶来,就是为了顶撞皇后?”
即使再压制,脸上带笑,口中也带了一丝冷意。
若凝深深看了他一眼,只当不觉,笑道:“臣妾惶恐,刚刚见到镇国公夫人匆匆离席,不免动了好奇之心,也跟着赶来,谁曾想在门外竟然听了个囫囵。”
她看了皇后一眼,继续道:“原本不应该顶撞皇后娘娘,只是不凑巧的是,臣妾凑巧做了那旁观的证人,这才气不过皇后娘娘将太子殿下看作嫌犯的行径!”
众人听到她的话吃了一惊。
李瑾问:“你竟然在现场?”
若凝理所当然道:“臣妾怎会在现场?只是午膳前在永寿宫附近转悠,碰巧见到了太子殿下和一女子在一起。臣妾好奇,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就那用膳的功夫,太子殿下可来不及到月池,堂而皇之地‘行凶’!”
坐着的贵妃听到若凝的话,对身后的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会意,走到太子身边跪下,道:“陛下,那与太子殿下同行的女子是奴婢!请陛下恕罪!”
李瑾看了一眼场上各有立场、各有谋算的众人,最后对这件事盖棺定论。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明了,就不必再议了。贵妃看个时间,把太子和你宫里女官的事情办了,至于温家和王家两个孩子的事,两位爱卿商量吧!行了,都散了吧!”
下首众人都起身离开。
三皇子妃站起身,从起身到离去,一眼也没看身后的三皇子。
皇后恨恨地看了若凝一眼,然后也跟着离开!
太子李杉则是先向若凝点头一礼,再对秦靖池夫妇行礼,然后扶着贵妃离开,也没有和他身后的太子妃有任何眼神接触。
秦靖池原本还想和李瑾说句话再走,结果看到若凝对他轻轻摇头,便也不再留,拉着莫芸儿便离开了。
众人很快离去!
等伺候的宫人也都离开,室内就只剩下了若凝和李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