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此时,有宫人来报:“殿下,太子妃娘娘和温夫人一起用午膳,说膳后在‘月池’与您汇合!”
听到宫女的传话,李杉眼神一闪。
一般来讲,他和太子妃两人的传话都是通过贴身服侍的宫人。可现在这个宫女是太子妃身边的宫女,虽面熟但不是惯用的。
如果今天没有兰若凝的一番提醒,他只会认为是太子妃的宫人脱不开身,才点了一个小宫女来传话,可是现在……
李杉笑了笑:“回去回你们主子,就说本宫知道了!”
等人离开,他问身边的人:“温言去哪了?让他来找本宫!”
小太监应声而去。
早先一步离开的若凝,和远远走来的命妇一行人走了个对冲。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颜家老夫人!
颜家,已逝东太后的娘家,也是现贤妃的娘家。颜家老夫人是先东太后的嫂子,若凝今世没和她们打过交道,但是前世交际不少。
从一行人身边经过时,若凝和一个跪着的瘦弱仆妇擦身而过。
然后走了没几步,她顿住脚,回首望去。
颜氏家里的人正起身,往永寿宫方向而去。
那仆妇在人群中,极为普通,很难让人注意到。
此时的她甚是瘦弱,和少女时代珠圆玉润的她大相径庭,若非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断认不出的。
嫣然看若凝顿住脚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没看到什么特殊的人。
“娘娘在看什么?”
若凝回首道:“旧人!”
然后便不再说话,起步离开,只是嘴角的冷笑却毫不掩藏:颜家,东太后,贤妃,呵呵,真是想不到啊!
***
菊酒宴,算是家宴,命妇大体分了两拨人。年龄大的在太皇太后这边,其他的都在皇后那边。太皇太后因为太稀罕莫芸儿,把她也留在了这边,而若凝则奉命留下作陪。
午后,刚用完膳,就有宫人至莫芸儿身边,附耳几句。莫芸儿养气功夫极好,神色不变,笑着向太皇太后告了罪,便离开了。
若凝如坐针毡地等了一会,没等到合适的机会离开,正搜肠刮肚地找借口呢,那边太皇太后看到自从莫芸儿离开后,就眼珠子乱转的若凝,就知道她也坐不住了。
老人家笑着说:“阿凝,之前不是说有东西忘了带吗,快去拿,回来别忘了和哀家说说那些有趣的见闻!”
若凝眨眨眼,向太皇太后行礼后也离开了。出了永寿宫一问,果然是出事了,她不再多言,只健步如飞般赶向宣明殿。
宣明殿里,现在已经跪了一大批人。
皇帝、皇后上座,贵妃次之。
下首坐着秦靖池和莫芸儿,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两对官员夫妇。
中间,太子、太子妃、三皇子、三皇子妃跪着,紧随他们而后还跪着一个年轻的公子和一名宫女服饰的女子,两人都衣衫不整!
李瑾以手抵额,沉默不语。
郝明远从外走进来,低声回禀:“陛下,司家姑娘醒了,太医说并无大碍!”
李瑾听了,看着下首跪着的几人神情都紧张起来,吩咐道:“宣!”
他又看向温言问:“温言,你跟王姑娘是怎么回事?”
底下跪着的温言,神情一直很恍惚,听到李瑾问话,身子微不可查地一僵,然后才俯首道:“陛下,臣对王四姑娘早生爱慕之心,因被拒绝多次,于是,心生不轨……”
他这话出口,跪着的太子妃、坐着的温昱妇人脸色都一变,而三皇子妃和皇后则眉头一皱,其中三皇子妃则伸手拉了拉退自己一步而跪的女孩子的衣衫。
那女孩衣衫凌乱,双眼红肿,一直低着头,当然也听到了温言的话,此时被三皇子妃提醒,当即也跪拜道:“陛下,这件事情,臣女也有错,非小温大人一人之错!”
王四姑娘的话一出,温昱夫妇的脸色便放松下来,王四姑娘的父母则是面色复杂地看了自家闺女一眼。
这时,另外一个姑娘被宫人扶着进了殿门。
这是醒了的司姑娘,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衫,进门后走到王四姑娘身后一步的距离,伏地而拜。
与忧心自家女儿的王家夫妇不同,司家姑娘的父母则是一个冷漠,一个讥讽。
李瑾:“司姑娘,你是如何跌进水的?”
司家姑娘:“陛下,臣女是自己不小心跌进水的。”
司家姑娘的话一出,上首的皇后目光便是一冷,抬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又看向自己的儿子。
李瑾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又道:“温言,你来说一下,之前宫人说听到的争吵又是怎么回事?”
温言一拜道:“臣听说王姑娘要去月池,便找了机会也去了,希望能和她说几句话。不成想,到场了却发现司姑娘也跟着……刚好臣与司姑娘不和,就吵了几句!”
李瑾看向在场的另外两个女孩子:“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