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静默,连呻吟声都小了很多。
恰这时城主府的衙役来到,是位犬妖。
夷兰:“我记得你也算对灵植有所了解,你且看看地上那些灵植可否相冲?”
犬妖领命,仔细嗅完地上的菜肴后,又一一闻遍其他菜品,最终回禀:“禀城主,这些灵植属下都认识,都是性温之物,不会相克。”
夷兰颔首:“那你再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情况?”
还没有走近,那狐妖连带着五位妖怪齐齐跪在地上,惶恐道:“求城主饶命,求城主饶命。”
夷兰悠悠道:“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她冷眼看着老大夫与那牛妖:“竟敢欺骗本官,真当本官是庸碌无为之人?本官也稍通灵植之道。”
这话轻飘飘,没有分毫重量,却吓得老大夫和牛妖也跪下求饶:“草民知错了,求城主饶命。”
夷兰漫不经心地游走:“说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受何人指使?”
狐妖犹犹豫豫。
“不说实话,本官有的是法子撬开你们的嘴。”夷兰语气一冷。
狐妖忙道:“小的犹豫是因为小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那人昨日找到小的,蒙着面收敛了气息,叫小的带上几个弟兄一块儿在今天生事,按照他的办法来,事成之后,就给小的们一万灵石。”
“小的一时鬼迷心窍,便答应下来……小的知错了,求城主大人饶命!”
他身后的五只妖怪也拼命地磕头求饶。
“也就是说,白宁杭此处的食膳并无问题,而是你们装作有问题的模样,又伙同大夫,栽赃陷害,对吧?”
“对对。”狐妖忙不迭点头。
“呵,”夷兰一拂袖,“竟在本官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等丑事,尔等皆投入地牢,待之后审讯定罪。”
“如此,白宁杭此处的食膳并无问题,相反,还是由捣药兔族严加筛选。”夷兰总结。
她又传话东官府的人前来捉拿。
白宁杭与墨耳素耳则收拾烂摊子,其余妖怪要么去了园区溜达,要么还是立在原地,企图再看些热闹。
“诶,你说这个家伙怎么还装?”
“就是啊,城主大人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诡计。”
说话间,东官府的人已经到了。
六只妖怪都规规矩矩地栓上镣铐。
待官差拿着镣铐走向仍俯趴在地上的青年时,那青年仍在呻吟,只不过太细微,以至于众妖都未察觉。
“喂,起来了,跟我们走一趟。”
官差踢踢他的腿。
“救救……”
“什么?”
“救救我……我要不行了……”
官差俯下身,仔细观察青年状态,见他满头大汗,额头滚烫,忙道:“城主大人,不好了,这人真有问题。”
无需夷兰特意吩咐,犬妖麻利地去诊断青年。
白宁杭凑上前,墨耳素耳也围过去,
“城主大人,他突发心悸,但属下不知是何缘故。”
“我……”
青年气息奄奄。
白宁杭俯下身,仔细聆听。
“芨芨草……有……”
“墨耳,菜肴里可有芨芨草?”
墨耳正在思考,素耳答:“有,有一道菜里用芨芨草当调味的香料,但我有特意标记。”
“他对芨芨草过敏!”墨耳恍然大悟,“快将他的衣衫解开。”
白宁杭依言照做。
墨耳从厨房里拿来熬的祛毒水,喂他喝下。
青年意识回笼:“我不能吃……芨芨草……”
说完这话,他脑袋一歪,彻底昏睡过去,但气喘之症有所缓和。
“无事了,喝下这水,睡上半天就好。”墨耳解释,“猛兽所化的妖怪不能食用芨芨草,许是这位小哥是猛兽所化的缘故。”
“霸天和阿巽我从未让他们沾染半点芨芨草。”
夷兰欲有离去之势:“看来这也只是个小插曲,猛兽不能食芨芨草,这是所有猛兽妖都知晓的,是他太不小心了。”
她又面对众妖说道,“今日的食膳展览会本官很满意,菜肴无论是口感还是成色都是一等一的好。”
“只不过出了点其他状况,看来这排异现象倒比本官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几位就是一个警示,你们当众还有谁心怀不轨最好打消,妖皇陛下早就表明态度,要欢迎前来妖界建设的人族。”
“也对诬告陷害之现象大加惩罚,要是被本官发现再有妖怪意图触犯法条,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今日展览会想必也结束了,诸位便都散去吧。”
众妖离开幼稚园。
白宁杭追上夷兰,行礼道谢:“今日多谢城主。”
夷兰扶住她:“我只是不愿意你因为被人陷害而无法完成与本官的赌约罢了 ”
“君子论迹不论心,这次多亏城主帮我。”
“验收时本官可不会帮你,好了,府中还有事务要处理。”夷兰慢慢悠悠地迈开步伐,“至于验收,你可要好好准备。”
正要乘风离去,她忽转头道:“照顾好那两只捣药兔。”
白宁杭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