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五族会堂,疾里一拍梨木桌,震得茶盏发出清脆的低鸣。
座首空缺无人,蛟巳欣赏自己新染的寇红指甲,狐智闭目养神,鹿旋阳则捧着茶水低头不语。
“狐智,往日你自诩聪慧,怎么能做出这等拙劣的局?”
疾里率先对狐智发难。
“派几个小喽啰到食膳展览会闹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城主抓个正着。”
“想诬陷人族不通灵植瞎搞,又有捣药兔遗珠跳出来。”
“我想不明白,你最是深谋远虑,此局布下之前,你一定会确保每个细节,不会有突发因素。”
“怎么这次却做的草率?”
狐智幽幽睁开眼,金黄眼眸里有一瞬光辉滑过。
他面无表情地对上疾里的眼神,“我失败了,所以呢?”
疾里冷哼,目光在狐智身旁的蛟巳上流转:“我看你是和某人走得近了,也变得蠢笨不堪。”
这话难听,蛟巳柳眉倒竖:“疾里,你今日嘴上怎么如此不饶人?”
“我们给你几分薄面,还愿意来五族会听你讲话,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便说人一顿,当真是让人心寒。”
“你们办的事才让人心寒。”疾里不屑地笑,“事关我等族中利益,尔等却敷衍对待。”
“呵呵,是吗?族中利益?”狐智冷声道,“当着我们的面何须如此惺惺作态?我们都知道这利益落在谁的手中。”
疾里眼一瞪:“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没吃回扣不成?”
见气势剑拨弩张,本看热闹的蛟巳又忙笑眯眯地打圆场:“哎呀,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别这样窝里斗……”
“还忘记说你了,蛟巳,你设的计谋又有何用?给人族的生活添点儿不一样的色彩?”
蛟巳悻悻道:“我本意是想用那竹妖的怨气,伺机威胁到园生的生命,出现这种情况,她自然会沦落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没想到,那个人族实力不容小觑,竟然轻易化解我的妖息。”
疾里摇头叹气:“无用。”
蛟巳翻了个白眼,冲狐智无声使眼色。
狐智瞥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五族会又恢复了往日沉寂。
听闻茶盏轻触桌面,众人看去,沉默寡言的鹿旋阳有了动作。
“疾里长老的确是殚精竭虑,为这小小人族着急,我等也明白疾里长老的担忧。”
“人族办学,如今只是一家幼儿园,我等族中幼儿期的孩童不过千人,利益占比也不过十分之一,让渡给人族也无妨。”
“但若不将其扼杀,人族野心膨胀,染指其他年龄段的教学,到时候动手便难得多,眼下只需要解决这一个。”
话语一顿,鹿旋阳倏忽抬起眼皮,目光如炬。
“只不过我有一处不明。”
疾里皱眉:“哪一处?”
鹿旋阳没言语,只盯着疾里,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疾里心里发毛。
疾里:“你怎的不说了?”
“疾里长老一直催促我等动手,又对我等手段不屑,是否只是一种激将法,盼着我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最好急中生乱。”
这话没头没尾,疾里眉头郁结,“什么意思?”
鹿旋阳站起身:“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以为疾里长老就盼着我等出错,被城主抓个由头处置。”
疾里更不明白了:“我们五族歃血同盟,我为何要帮城主那个外人?”
“很简单,你背叛了我们。”
疾里登时目眦欲裂:“你信口雌黄!我背叛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鹿旋阳轻笑,“呵呵呵呵……和城主联手,找到我们的把柄,好借机打压削弱我们其余几族。”
“放屁!”疾里听到鹿旋阳的话更加怒不可遏,一拍桌子,手指着鹿旋阳,“我看是你想这样做吧!这段时间不动手,生怕自己惹了一身腥。”
“你想拿我们这些人做城主的投名状,好借机从新局势下分一杯羹!”
鹿旋阳不急不躁,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思。
仍由疾里单方面发泄。
待疾里停下,他又道:“既如此,为什么疾里长老不动手呢?你责怪狐智长老与蛟巳长老手段粗陋,不如疾里长老身先士卒,让我等开眼。”
“当然了,这也就洗清你与城主是否勾结的嫌疑,至于我,无所谓,这些日子我可是规规矩矩待在自己的领地里,不像疾里长老,三天两头往秀城跑,形迹可疑。”
蛟巳一旁拱火:“怕不是去见夷兰,商讨如何让我们动手,她好抓错处惩戒,妖皇陛下曾言蓄意破坏人妖合作,可按乱国罪处罚。”
狐智附和:“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