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姑娘出现,孔禄连忙道:“陆大人,这位是汝焉府环彩阁的如梅姑娘,弹的一手好琵琶。”言说到此,孔禄转头看向那抱着琵琶的如梅姑娘,命令道:“还不快过来见过陆大人!”
“是!”如梅嗲声嗲气的应了一声,随即来至陆归舟面前,深深地行了一礼:“如梅见过陆大人。”
陆归舟没有出声,一双星目冷若冰霜,利剑一般的扫过了孔禄,心中方才进院之时对于孔禄升起的那几分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见陆归舟不语,那胡乩率先出了声,先是装模作样的夸赞了一番孔禄有心,而后便率先做主,将那如梅给留了下来,以防陆归舟会出言拒绝。
果不其然,胡乩甫一出言将如梅留下,陆归舟那利剑一般的眼神便刷的调转方向,射向了胡乩。
胡乩面带微笑,直接无视了陆归舟的眼神。
孔禄转过头来,先是给陆归舟斟了一盏酒,而后又唤来了家中奴仆,吩咐了再添两个菜。
那奴仆领命下去,那胡乩便开了口:“不知如梅姑娘都会弹哪些曲子?”
如梅开口回答,声音娇柔:“回胡堂主,文曲《平沙落雁》《春江花月夜》《汉宫秋月》《塞上曲》武曲《将军令》《十面埋伏》,如梅都略通一二。”
胡乩闻言,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提议道:“今日不过是家宴,就莫要弹那些激昂武曲了,依我看,弹奏几首文曲便是。”言到此处,胡乩将视线一转,征求意见一般的询问道:“不知陆大人意下如何?”
陆归舟面无表情,冷言道:“本官不通音律,胡堂主喜欢便是。”
胡乩闻言一笑,掩盖不住的得意。
陆归舟怎么着也是举子出身,定是习得了君子六艺的,哪有不通音律之说。
笑罢,胡乩视线一转,对那如梅道:“就捡你最拿手的来弹!”
“是。”如梅应了一声,随即小厮送上座椅,如梅坐下身来,端起了架势,随即便弹奏了起来。
那琵琶声一响,便犹如珠落玉盘,又似银瓶乍破。
那纤纤玉指轻挑慢捻,轮指如雨,经过的一拨一扫,那余韵悠长的曲儿便入了几人的耳。
耳闻着温柔缱绻的曲儿,陆归舟的心情却是愈发浮躁……
他是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胡乩会来这么一手儿,想他当时还邀请橠白一并前来,若是橠白当真来了,当着橠白的面来上了这么一出,抱只狗来都能看出来他安的什么心!
橠玦却是未曾转过这其中的弯绕来,耳边那悦耳的琵琶曲儿,只让他愈发疑惑了。
他倒是瞧出了这如梅定然是在胡乩的授意之下方才请来的,可他想不通这厮请个姑娘来弹曲儿是为何……
各怀心思间,一曲已罢。
孔禄见状,蓦的换上了一副着急且又疑惑的面容,絮絮道:“这菜怎得还没送来,我得去催一催。”言罢,他眼带歉意的望向了陆归舟,言说道:“陆大人见谅,我去瞧一瞧。”
陆归舟心中愈发觉着不免,却又无法说不,只得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孔禄走后没多久,那胡乩也站起身来,呢喃道:“这孔员外怎得去了这么久,我去催一催。”
随即,胡乩站起身来,自对着陆归舟道:“陆大人,您二位先行慢用。”
言罢,那胡乩便起身出去了。
胡乩也出去了,陆归舟愈发明了他安了甚的心,随即他望向了橠玦,紧绷的身子微松了松,还好,今日里来的是橠玦而非橠白,想来这胡乩也是得逞不得的。
正如此想着,那橠玦竟也站起了身来,言说这自己酒吃多了,要前去解个手……
这一语,直接让陆归舟汗毛倒竖,情急之下,他一把扯住了橠玦的衣袖,急切道:“兄长,你可不能走!”
橠玦虽是修为够高,武力够高,可这人间的弯弯绕绕与门门道道他大抵是还不如橠白经历的多,他没瞧出胡乩安的是什么心,只瞧出了他没安好心。
身为兄长,他自是不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妹妹的好姻缘遭人破坏,便想要跟着出去把那胡乩给抓来逼问一番,全然未曾想着其他的东西。
听闻陆归舟不让自己出去,橠玦甚是不解:“我作甚不能出去?”
那如梅还在屋中,陆归舟也不好明说,只好眼神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