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胡乩狭长的眼眸骨碌碌一转,随即道:“陆大人有此顾虑也在情理之中,不若这样,我们绝不大操大办,只摆上一桌,怎么着,也得让草民答谢一番陆大人才是。”
胡乩这话,要说的恳切极了。
那孔禄也在一旁敲边鼓:“是啊!陆大人!只摆一桌,绝不铺张,就在草民家中摆上一场家宴,如此一来,便也不会有甚的闲言传出了。”
陆归舟不语,眸光扫过胡乩又扫过孔禄,他二人如此退让的邀请,他若是再拒绝,那外头的传言只怕是又要成了他这位陆大人不知好歹了。
无法,陆归舟只好应承。而后,便急匆匆的带着橠白告辞离去,生怕再待上一会子这二人再生出甚的幺蛾子来。
胡乩与孔禄将橠白与陆归舟送出庙门,上了马车,眼见着马车渐行渐远,胡乩将笑容一收,转头对孔禄道:“孔员外,在下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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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之中,橠白与陆归舟并排而坐。
未行多远,橠白便闷闷开口:“阿舟,你当真打算去赴那胡乩的宴吗?”
陆归舟望了她一眼,而后抬手将她揽入了怀中,沉闷的“嗯”了一声。
橠白当即抬起头来,急切道:“那我陪你一道儿去!”
陆归舟身形一怔,垂眼看向橠白,满目的不解:“你要去?”
“嗯!”橠白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道:“我要陪你去!”
陆归舟不解:“你作甚要去?你不是不想见那胡乩?”
橠白道:“那胡乩一看就没安好心,我怕他对你不利,我要去保护你!”
橠白这话一出,陆归舟便是好一番的忍俊不禁,橠白这副水灵灵粉嘟嘟的尊容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无甚的可信度,可是偏偏的,陆归舟又知她武艺高强,保护自己是绰绰有余的,如此强烈的反差之感,着实是让陆归舟忍俊不禁得紧。
陆归舟这一笑,橠白甚是不满的嘟了嘟嘴:“你作甚发笑!”
陆归舟闻言,敛起笑容道:“我不同意你去!”
橠白甚是疑惑,一双星眸直视着陆归舟。
不等她再次发问,陆归舟便先一步回答道:“我吃醋!我不想那胡乩有机会多看你一眼!”
听他这话,橠白明显一愣,她未曾料到他会言说的如此直接,一时间有些语塞:“我……我……”
陆归舟见她如此模样,一把便将她拥入怀中,淡然道:“那胡乩虽是从始至终未曾明着对你如何,可别以为我就瞧不出来了,男人最是了解男人,他瞧你的眼神,分明就是喜欢你,可那又不是单纯的喜欢,还充斥着满满的欲望,所以,我一直避免着让他见你,但你若是去赴宴,他那一双眼睛定是要粘在你身上,我受不了!”
橠白在陆归舟的怀中,微仰着头,直视着陆归舟清隽的下巴,她有些惊愕又隐隐有些甜意,胡乩对她起了色心这事儿她与陆归舟一直只是心照不宣,还不曾明面儿上说过,陆归舟与胡乩虽一见面便是言语上的暗中较劲儿,若不是此时此刻陆归舟说起,她竟不知陆归舟对她的占有欲这般的强,心下竟有些小小的得意与自豪,莫名有了一种被重视被在意的感觉,尽管陆归舟从未掩饰过自己对她的爱意,却同这般是另一种的感觉。
如是想着,橠白微抿了抿唇,随即又忖了忖,灵光一闪之后,蓦的抬头瞧着陆归舟道:“那让哥哥陪你去!”
陆归舟闻言,亦是一愣,随即垂眸望向橠白:“令兄?”
“嗯!”橠白点点头:“哥哥他也会功夫!就让他陪你去!”
橠白言说了此言,陆归舟又是一怔,倒不是因着赴宴之事,而是橠白这话倒是无意间彻底解了陆归舟心中藏之已久的一惑,难怪橠白言说自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却又习得了一身的好功夫,长成了这般文武双全的模样,彼时他便猜测着大抵是顿觉暗中接济,但未免多生误会,他也没细问于橠白,今时橠白这般言说,陆归舟的心中便是彻底确认了。
橠白不知陆归舟心思竟是飘到了此事上,只当陆归舟是心存疑虑,追问道:“你不愿意?”
追问之时,橠白心中暗暗不解,阿舟作甚会不愿意?橠玦又不会抢班夺权……
耳闻橠白清甜的声音,陆归舟回过了神来,连忙道:“没,令兄他会同意吗?”
橠白直言:“怎会不同意?”
陆归舟道:“可我又非是孩童,赴宴这等小事还要劳烦兄长陪同,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怎会?”橠白言说着,心中飞速忖度,而后寻了个由头道:“哥哥不是言说要留在竹远县,日后做些小生意嘛!你也知道的,做生意也甚是需要人脉,你就权当是带他扩充一下人脉,让他借机结识结识孔员外他们,指不定日后能有助于他呢!”
听闻此言,陆归舟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心中想着若是橠玦有心日后做些个小生意,橠白如此想,倒也的的确确是寻对了路子……
想罢,陆归舟视线重回橠白面庞之上,微笑了笑,点头道:“好,那要劳烦你同兄长说上一声。”
“说甚的劳烦!”橠白微蹙了蹙眉:“你我之间,还说得上劳烦!”
陆归舟绽开了眉眼,吻开了橠白微蹙的眉心,而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再不言语。
不多时,回到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