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失魂落魄地赶到了后房,后房的人不多,但不知道现在是散场了还是还没开始干活。我在后房门口愣了一会,后方中间的大桌子上是一片狼藉,切剩的菜瓜梗在桌子上四处分散着,还有胡乱摆放的刀具和砧板。
刚一路走来的路上,没有看见有人在后院里吃饭,大家吃完饭了肯定会连带着大后房收拾干净,难道是突然被叫走了。反正现在发生什么倒霉事,我都能接受了,要杀要剐,烂命一条,大不了再找一个下家。
突然想起,自己在后房大门口站了那么久还没有进屋找找这里有没有时钟。我踏过门槛,在房间里四处打量,房梁上没有悬挂钟,在周边堆放工具的长板桌上没见着时钟。我不禁泄了一口气,心中暗想道:“后房怎么会没有钟呢,是我没找到,还是这家人这么特别对后房内干活的时间定得如此松弛。
正当我打算走出后房,突然从左边窜出了一个人影,扑鼻的花糕味,但是不知道是什么花,从来没闻过。
“睡得好吗?”那人影一定,是知柱,她边说边往我说手里塞了一块小巧的花糕,“今天多出来的。”
我接过花糕,目光慢慢从花糕移到她身上,问道,“大家人呢?”
聊着聊着,我跟她就坐在后房门前的阶梯上。听知柱讲是大家都已经吃完午饭,去忙自己的事了。
“现在几点了?”我问道。
知柱扯了扯衣袖,露出一只手表,那表长得很普通,灰色表带银色圆盘,“下午一点。”
“已经这么晚了。”我啃着手里已经发硬的花糕,却感受着知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怎么了吗,花糕放久了我有点咬不动。”
“你把手表弄丢了?”
“嗯?”我疑惑了一下,“我没有手表啊,我进府的时候就没带手表。”
“这样啊,看来是希子这段时间老忙自己的事,都忘了给你发手表。”说着她把自己的那块摘了下来给我带上,“我这块你先戴着吧,这块和府里发的很像,别人不细看,看不出来差别,我柜子里还留了一块府里发的,不用担心我没手表。现在你不用害怕去跟希子要一块手表还要被骂了,毕竟现在对你来说是‘特殊时期’。”
“这是你自己的表?你给我府里发的就行了,你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我盯着手上的那块表观察着,灰色表带很多地方都开裂了,表盘上划痕也不少。
“没事,我一会没什么事,用到表的地方不多,但要是你一会有事情要干了,正好用得上。”知柱看着我笑了一下。
“谢谢。”我吃着花糕,吱唔地回了一声。
感觉这次接受知柱的好意没那么难受了,可能是刚从大小姐那里接受完暴击,太想要一个温声的安慰了。
“那个,昨晚的事情大小姐可能知道了,”想着那个装在袋子里的蝙蝠,已经没有食欲接着吃花糕了,就把花糕随意地放在腿上,从衣服里拿出了那个红丝绒袋子,“这是大小姐刚刚给我的。”
知柱接了过去,扯开袋子,看着里面的东西微微皱眉,“她有说什么吗?”
“就是让我自己解决,具体解决什么,估计是让我把这只蝙蝠给埋了?还是找个地扔了。”琢磨不清大小姐的意思,但是丢只蝙蝠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就算有人发现了,那人也只会自认倒霉。
“你一会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一起找个地把东西埋土里,回来之后就当忘了。”知柱拽着袋子两头的绳子收紧袋口。此时,坐在一旁的我也已经能闻到袋子里臭味,现在解决掉是最好的时机。
“那我们去哪里埋呢?”
周围都是人,何况现在是白天,行踪简直不能用暴露来形容,我们行迹就相当于是跟大家面对面吃饭,夹了哪个菜大家一瞟眼就能知道,但是没人会闲得看你吃了哪几道菜。
知柱思索了一会,把袋子藏进衣服里,“解铃还需系铃人,想到啥了?”
“回祠堂吗?”
“不,谁给的你,我们给回去。”知柱轻哼一声,像是对这个主意很得意。
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肯定行不通啊,去了那不就是等着跟这姐们一起被扫地出门了吗……
“这……行不通吧。”我拒绝道。
她偏了下头,是回心转意了吗!
知柱突然把手搭在我手背上,“溪初,你相信我。”
我一下就把手抽走了,“直接去大小姐那里风险太大了,说不定她们这会儿还在屋里,我们去了不就是羊入虎口吗,还是去祠堂保险要么我们去后山那一片,感觉那里人会少一些。”
“就喜欢你动脑子的样子,那我们去后山吧,祠堂留着给你晚上去。”知柱打了响指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贱得让人觉得赋有深意,但是这种深意像是你想要去踩一个水坑,想溅起点水花玩玩,可实际那水薄得连鞋底都沾不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