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既已解除,苏澜就和歪脖男商量着放他们离开这个诡异空间。
“但是……”苏澜端出一副委屈又忧郁的神情,“但是,那个男人一直想杀死我……”
在场众人一听,锐利的目光一齐射向角落里的胖男人。
胖男人咋舌,怨恨地瞪着苏澜,很快变脸般摆出一副讨好的嘴脸:“误会啊美人儿,我可没有——”
“不仅想强.奸我,还想杀了我,让我当他的替死鬼。之前还在我的手心打下了火烧似的烙印。”
不等胖男人装完,苏澜便直接言明他的罪孽。
他将细白的手腕伸到歪脖男面前,向他展现肌肤上几道紫红色的指印。
可怜地哭诉:“你看,好痛。”
话音落下,倪鹤臣已经快速移动到胖男人面前,面色酷烈得吓人:“你对他用了「替身烙印」。”
胖男人神情剧变,倪鹤臣没有等他解释,直接手起刀落。刀锋割开胖男人的咽喉,霎时喷溅出冲天的鲜血。
胖男人下意识哀嚎一声,却已是难以出声,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一面巨大如山的阴影瞬间覆盖下来,正是歪脖男庞大的手掌。
在胖男人闪躲不及时,“啪叽”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被碾成肉泥的声音,令人牙酸不已。
旁观的玩家眼神都很冷,任谁都知道替身流派玩家的下贱下作之处,实乃害群之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唯有一个男性玩家将忌惮的眼神投向苏澜,正是此前的鸭舌帽玩家。
弹幕已经爽飞了:
【爽,好死!打赏主播「倪鹤臣」地雷x66。】
【油腻猥琐中年胖男人,过于现实向,引起不适。既要馋你身子占你便宜,又要算计你为他自己谋好处,把你利用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1。最后还想卸磨杀驴拉人一起死,简直坏得流油,身边好多这种老毕登。老婆明明就没惹到他!气死了!!】
【就这个打脸爽!幸好亲亲老婆没有出事,也幸好老登没有得逞,幸好有这么多人护着老婆呜呜呜。】
【呜呜呜看不得我的美人老婆被欺负,老婆哭得好惹人怜。我冲入屏幕乱拳打死老毕登啊啊啊。打赏主播「倪鹤臣」深水鱼雷x77。】
苏澜下意识抖了抖,还没等他看清,血腥走廊幕布一样褪去,只一瞬,所有人就回到了最初那个整洁的房间。
除了胖男人。
他被永远地留在了那条血腥走廊,在永远无法归来的异空间缝隙中化为一滩无人在意的腐肉。
……
房间里,歪脖男已经恢复成了正常大小,跪坐在苏澜附近,坐姿拘谨而乖巧,怀里抱着苏澜的签名与合影。
苏澜没有放过打听情报的机会,在将问题事无巨细了解过一遍后,喉咙发干,他又忍不住捂唇咳嗽起来。
他咳得泪眼朦胧,再度抬眼时,歪脖男已经把一瓶药水递了过来。
歪脖男打字:“效果超好的感冒药,澜澜吃!”
苏澜接过药瓶,指腹摩挲到瓶底粘贴的牛皮纸,上面写着几个字。
“制药者:季雪阳”。
冰蓝色的眼倏然睁大,惊疑不定。
“哥哥认识这个制药人么?”他连忙问歪脖男。
……为什么学长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
歪脖男红着脸:“这是我的邻居,他人很友善。这药效果特别好,包治百病。他给每个邻居都送了一瓶。”
随后,在苏澜急切的问询下,歪脖男瞒着玩家,只对苏澜说了更多关于季雪阳的消息。
例如,这场雨的本质,其实是季雪阳的“气”的化身。
——诸如煞气,戾气,怨气等,一切负面的气。
再譬如,气的根源,在于距离此地五公里的大厦。
“对了,”苏澜随口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走廊里那六扇门其实相当于保险柜密码,需要按顺序进入,对吧?”
歪脖男害羞地点头,打字道:“密码是出道日期加澜澜的生日,521624。”
苏澜登时乐了。线索倒是全化身为谷子摆设在房间各处,就是当时没有玩家来得及发现。
倪鹤臣倚靠在房门外的走廊,看到苏澜结束了与歪脖男的谈话,开门出来。
他看起来已然恢复健康,漂亮的脸颊白里透红。肌肤上几块明显的伤口与红痕都消失不见。
身上的衣服,由失去腰带的棉质睡袍,换成了一件宽大板正的男士风衣,腰带穿过袢带,在侧腰打了一个端正的蝴蝶结。
大衣下是一双修长纤细的小腿……
以及,依旧光.裸的双足。
不等其他人开口打探情报,苏澜先发制人:“哥哥,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若不是被血腥走廊耽误了时间,按照常规流程,玩家们往往会选择先完成身份牌任务。
身份牌会提供关于“副本核心”——也就是boss——的线索以及可以接近boss的身份,并且留有生门。
每个玩家有规定必做的身份牌任务数量。是以,不做也得做,任务数量达标后才可自由行动。
于是倪鹤臣翻出了自己的身份牌——
角色身份:街头小混混。
倪鹤臣:“……”
“真遗憾……”苏澜垂下脸,有些失落,“哥哥没法和我一起……”
“我陪你。”
苏澜瞬间抬起小脸,双眼发光:“真的吗?”
“外面都是‘酸雨’,你没穿鞋,总不能直接这样出去。”
苏澜露出害羞的笑容,无声地对倪鹤臣张开双臂,做出一个要抱抱的姿势。
微光洒落乌黑的长睫,扑簌着透出可爱的冰蓝色。
倪鹤臣的心跳漏了一拍。
表面上,呼吸依然平稳。他一向是个话不多的行动派,抱起苏澜便转身下楼,脱离一众欲言又止的玩家单独行动。
见他们离开,玩家们自觉打探不到消息,只好纷纷散开,或交流抱团,或各自盘算。
但是大佬不需要抱团取暖。倪鹤臣虽然良善未泯,见他人有难能拉一把就拉一把,打团战时会主动承担更多、避免弱者无意义的牺牲,可也不会像个保姆一样事无巨细地关照每一个人。
他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做。不如说,让自己顺利存活下去才是头等大事。
青年毛茸茸的脑袋埋在男人的颈窝,轻蹭几下,似乎在委婉地表达感谢。
苏澜眼神晦暗。
原本打算借助大多数玩家的力量,群策群力,按部就班地让雨停,尔后顺利举办演唱会。
但是,从听到学长的名字的那一刻,他就改变主意了。
……
苏澜撑着歪脖男送给他的防酸雨奇妙小红伞,与倪鹤臣一起到达南科综合大厦。
这是一座集办公、商业与文娱休闲为一体的综合大厦,高耸入云,占地颇广。
当然,安保设施也很完备。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保安拿着警棍匆匆赶来。
不出意外,他们被拦下了。
苏澜自知是个糊豆,虽无名气,但企图用漂亮脸蛋萌混过关。
“您好,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