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合同上约定好的安语响来基地做赛训的日子。
不同于前几天的晴朗,今天的上海乌云密布,随时都有可能下起大暴雨。
总决赛将在本周日举行,换句话说,这会是安语响最后一次来给GUTG的选手们上课。
阮祁宁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过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了。
下午两点,安语响准时出现在基地门口。
这几天,他一直窝在自己的出租房里,饿了点外卖,渴了灌凉水。如果困了,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倒在床上就是一通睡。
虽然作息混乱,但靠着时间流逝,勉强算是整理好了糟糕的心情。
走进训练室,再见到阮祁宁,安语响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阮祁宁却不然,他的心跳动得飞快,前几天的落寞在见到安语响的这一刻一扫而空,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终于睡醒了一般。
“今天不讲技术打法,只讲一个点——实战心态。”
安语响直奔主题。
“总决赛的场馆很大,能容纳上万观众,线上也有无数人关注着这场最关键的比赛。上到比赛台之后,你们可能会感觉很紧张,这种时候务必要相信自己,相信队友。”
球球举手问:“悠远老师,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应该怎么规避呢?”
安语响:“你别一直看观众和镜头,看你的电脑屏幕,听你耳机里队友的声音。”
他将自己认为可用的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他们。
曾经,及其社恐的安语响第一次登上《梦影决战》的比赛台上时,紧张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主持人赛中采访他,为了不露怯,安语响选择只答几个字。少说少错,反而给人一种十分沉稳的感觉。
而每当游戏真正开始,他便会全身心地沉浸在比赛之中,看到的听到的无一不是比赛本身,根本顾不上紧张。
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在万千观众面前打比赛。
木杉问:“某一把没发挥好,该怎么及时调节?”
安语响:“如果你觉得失忆对你更有效,那就尽量忘记上一把。如果你觉得压力会使你爆发出更大的潜力,那你就好好复盘上把的失误。”
木杉:“看来我更适合的应该是忘记。”
安语响点头:“方法因人而异,反正结果还没定,一切皆有可能。”
后来,球球木杉又提出几个问题,安语响都一一解答。
唯独阮祁宁,沉默了一整个下午。
队友们不是感觉不出来他的反常,中途几次把话题甩给他,想让他也问安语响几个问题。
但阮祁宁却说:“我能调节好,不用别人教。”
原以为安语响听到这么张扬的话会多给他点反应,没想到他根本不理会,直接忽视阮祁宁,继续讲解其他的注意事项。
这下不仅是延延发现了两人之间的矛盾,球球和木杉也有所感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见了疑惑。但很快就达成默契,远离矛盾中心,没必要自讨没趣儿。
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
“暂时先讲到这里,休息二十分钟,你们在训练室消化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安语响拿起手机,完全没给阮祁宁任何一个眼神,拉开训练室的门往外去了。
球球和木杉立刻靠过来。
“Pray,你干什么得罪了悠远老师?”
“看他那样子好像不是简单的生气,像要跟你决裂。”
阮祁宁不想面对二人的追问,便站起身说:“我也去上个厕所,你们忙。”
说完追随着安语响的步伐跑了出去。
球球呆愣在原地:“悠远老师在洗手间,他去干嘛,排队吗?”
木杉轻拍球球的脑门儿:“你傻啊,Pray不能去二楼自己的房间上厕所?”
球球恍然大悟:“有道理。”
话是这么说,阮祁宁的目的地还真不是二楼。
他跑到一楼洗手间门口时,安语响正好进去转身关门。
见阮祁宁追过来,安语响立时皱起眉头,总算有了点反应。
“别来招惹我。”
可当他威胁完准备把门关过去时,阮祁宁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猛地施力把门推开一条缝,以飞快的速度从缝里溜了进来。
然后把门关上,并且反锁。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卡顿。
将安语响堵在洗手台边,阮祁宁毫不怯懦地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招惹?这才叫招惹。”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安语响,也被阮祁宁的胆大妄为惊到。
他正想推开他,就听见他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悠远老师,别动我,磕着碰着了,我没法打总决赛。”
“总决赛”三个字让安语响伸出去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