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在旁听着,眉头一蹙,只不言语。
卢绾看了白眠一眼,也不则声。他虽与白眠诸多不合,但救人的心思俱同,便与伏廷说:“你说另寻他法,我又有甚他法可寻?到哪里寻去呢?”
伏廷又不傻,一听此言,已知卢绾实则已立了心,要依仗东唐君那不知底细的法子了。伏廷却因旧事,对东唐君心甚重防,若非得已,实不愿卢绾跟东唐君有过多瓜葛,还苦挡道:“你别要急病乱投医,投到罗网里去呀!那东唐君是否真有法可救人,又未可知。”
卢绾决然说:“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真假了,只要有路,都不妨一走。我先跟李奕到西海去,看看四海这事是个甚么态势。只劳你与白眠先在灵修山守候数日,但有甚异况,我必信报给你们。”
伏廷还待再劝,卢绾已将手一拨,截口道:“你放心,这事我心底有分寸的。我跟白晓命系一处,就算为了他,我也断不会让自己有甚差池的。”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伏廷知他非去不可,只好应了。白眠仍缄口在旁,不知有何思量。
卢绾辞了两人,又去灵毓偏殿琼宫中巡看,从殿内藏兵中拣了两口青峰剑来,这才折回云台,会上李奕。他将剑给了李奕一口,说道:“这‘赤炼青锋剑’是玉宇天君座下神君所用,比不上大太子的银水剑,却也不差。且将就着使罢。”
李奕应声接来。二人便驾云出了灵修山,一路往西,朝出云的方向去。
别海位在极西,张苍的长凌宫位在别海最近陆洲的海屿之上。
四海之域,俱有座海宝器镇守,非寻常仙怪可近。且十里设一遮水灯台,百里有一擎海山泊,每千里水域,皆有银甲军巡驻。二人贸然而来,又无拜贴水令,须得找个说法通报海门,才得放行。
偏二人驾云到别海边界,一路不见可通禀的巡兵银甲。
李奕正感不妥,就觉一股浓重风息从远海处吹来。
他心头一凝,立令卢绾收顿风云,拨停在一旁。卢绾对海风气息不甚敏锐,见李奕神色深重,疑惑问:“大太子,怎的?”
李奕沉声道:“这风息颇也不对,又不见别海的银甲兵来迎,十分古怪。”卢绾奇道:“怎么古怪?”
话才说罢,就见云头下的海浪滚滚翻涌。西面忽有蜃气漩洑,徐徐漫上天幕,眨眼之间,已腾地化作泼天的赤浪,直扑云顶,映得西天火红!二人以为有伏,只握剑在手,严阵以待。
突然之间,远处一声尖响直冲天霄!
李奕闻声神色剧变,大惊道:“怎么会?这是我东韶海的长风传信。”他急一拂袖,乘风便急赴远海去。卢绾忙架剑拦住说:“大太子,此事恐有蹊跷,别轻举妄动。若此信是设个引线,为了将你诱过去呢?”
李奕迫切道:“你有所不知,这长风是我韶海军讯,外人是不会通晓的。”说着一剑拨开卢绾,纵云直赶。卢绾闻言,已知事态复杂。二人驾着急风到长凌宫跟前,一望眼前景象,俱各怔住。
只见一片重楼浴火,长烟冲霄,满眼炎海热浪,声势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