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武考,就能让她从受人唾弃的女魔头变成拼命拉拢的莫小姐。
地丁被此起彼伏的夸赞声吵得眩晕,要是杜商醒过来就好了,让他看看她也没有那么惹人嫌恶,还是有人稀罕她的。
她推辞婉拒了一波又一波人,说得口干舌燥,浑身倦乏,可门口还站满了说客,有新闻风而来的,也有不肯离开的,更有去而复返的。
地丁忽觉得无趣,杜商看不到这些,她何必讨好他们,索性把门一关,全部拒之门外。
那些人不敢得罪她,不敢敲门,也不敢吵闹,只默默站着。
地丁守在杜商的药汤旁,从下午睡到了傍晚,范绍谦敲门而入,邀她共进晚餐。
地丁望外瞅了一眼,人虽少了一半,但还是很多,摇头道:“不想出去,麻烦。”
更多的是放心不下杜商。
“吃完饭,好好睡一晚,明日一早我带你们去官府报到,报到后才能参加武考。”
范绍谦令人将饭菜端了进来,摆了满满一桌。
地丁伸手探向杜商额头,见他体温正常,稍稍安心一点,起身坐到桌旁端起了碗筷。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各种口味我都令人做了一点,你先吃点垫垫肚子。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厨师马上做。”
屋子里的药味和饭菜香混杂,范绍谦起身开窗,凉风吹得人清爽,地丁摇头道谢道:“不用了,这些我都喜欢吃。”
饭桌上,地丁每吃一道菜,范绍谦便信手拈来这道菜的典故,略作点缀地编成一个绕有趣味的故事。
伴着故事,地丁不知不觉间便吃饱了。
“假城门是你安排的吗?”范绍谦出现得太过巧合,她不得不怀疑。
她开门见山地问,他也爽朗地答:“是。”
“你会改灵术?”地丁放下碗筷,直勾勾地盯着范绍谦。
“其实,我应该算是你的师兄。”范绍谦倒了杯酒斟在地上,感伤道:“我曾暗自加入改灵坊,扬芷也是我师傅。”
地丁低头看向地上的酒渍,久久不能言语。
半晌后,酒渍都干了,她抬头问他:“所以你会织迷雾幻镜?”
“嗯,师傅教过我。”提起师傅,范绍谦难过地喝了很多酒,脸颊绯红。
“可以教我吗?师兄。”
地丁正愁如何说服范绍谦,范绍谦已幻起结界将屋子包裹起来。
“可以。”范绍谦说着便起身向莫止演示心决和招式。
地丁学了一夜,期间给杜商换过五次药汤。
当第六桶药汤蒸干时,天已大亮。
地丁和范绍谦将杜商从药桶里背出来,擦干换了衣裳,一同去了官府报到。
“破烂在城南摆了个摊子问诊,要不要去看看?”
范绍谦见莫止一夜未睡,双眼通红,脸颊浮肿,满身疲态地背着杜商上台阶,于心不忍地将今早下属上报他的消息告诉了莫止。
“要。”地丁背着杜商匆匆完成报到的流程后,来不及等后面的范绍谦,向人打探到破烂摊位的具体位置后,立马朝城南飞去。
地丁远远便瞧见城南一角人山人海,她从上空飞过,落在了破烂身旁。
“喂!你这个人怎么插队!”
周围人不满地叫嚣,有人甚至伸手来拉她走。
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她,惊叫道:“素禾!她是素禾!”
拉拽的人毫不畏惧,短头发就是素禾了?他这个月来都遇到好几个假冒素禾的骗子了!这女子模样落魄,哪里有女魔头的架势?装得一点都不像!
“师姐。”给人开完药方的破烂起身向女子问好,惊得周围囔囔的人瞬间噤声,拉拽女子的大汉立马松手后退。
地丁转身将背上的杜商凑到破烂跟前,急慌慌道:“破烂,杜商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反复发烧,你快帮他看看。”
破烂接过杜商,将他在木塌上放平,转身道:“师姐,我可以医治他,但得等武考结束后再医治。”
地丁震惊地看向破烂,千言万语哽在喉咙。
“师姐,你放心,我会用药平缓猴子的伤情,他不会性命之危。”
破烂从怀里掏出一个药贴贴在杜商额头,又喂他服下一粒药丸,转身继续笑脸相迎排队看病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