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丁横了男子一眼,用力推开男子阻拦的手臂,带着杜商朝前飞去。
男子追了上来,在她耳畔轻声道:“莫小姐,论样貌才情、钱财灵力,我皆不输云弑。如今云氏已不是皇族,家世也比不过我,你何必苦苦单恋云弑呢?不如嫁给我,我比云弑好个千倍万倍,定能让你幸福美满,快乐无忧。”
男子犹如一只苍蝇一样在地丁身旁聒噪不停。
“莫小姐,我不会伤你,不会负你,你选我吧。”
男子将怀里的白莲不停变化成各种各种的花,自己也不断幻化模样。
“莫小姐,你喜欢哪一种,我都可以变的,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满足你。”
男子甚至还变成了云弑的模样,可见她正眼也不瞧一下,又幻成其他模样在她左右晃悠。
地丁飞了半晌没有飞离身下的花丛,便朝下方的一朵花射去血发,做上标记,飞了许久后,又见到做了标记的花,想是陷入了五行八卦阵中,于是停了下来,扭头问喋喋不休的男子:“你会医术吗?”
“嗯?”男子低头看了眼昏睡的云弑,了然于心,收扇摇头道:“我虽然不会医术,但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万花蛊,去晞晓找大夫。”
地丁没想到男子如此爽快,迟疑地道了声多谢。
男子见莫止冷漠的态度好转,立马又变回了本来面貌,展开扇子在前带路。
“莫小姐,我叫范绍谦,来自魔狱秋田,谬灵第八贵姓,和云弑、祁蓉是斗兽场的同一批学员,但由于我灵力太过出众,被先先皇云戮选中,让我提前出了斗兽场,去找能让嗜血珠发亮的人。”
男子略带遗憾地从怀里掏出一颗血一样黑的黑珠子,只见珠子靠近莫止后,渐渐变白,发出耀眼的光芒。
男子惋惜道:“莫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天之南海见过,当时我被一女子胁迫和她拜堂成亲,是你救了我。”
范绍谦当时见那女子漂亮,便故意装作没有灵力的样子和那女子玩闹,没想到素禾会出现,他曾在异通镜里见过素禾,认得她的模样,更没想到素禾能使他怀里的珠子发光。
当时,他看到怀里的珠子发光时,心脏骤停,仿佛被珠子的光芒刺破,酸痛胀涩。
“莫小姐,我找了你九年。”他捏紧了扇子,喉咙哽塞,他从小专注努力,不肯落人下风,自云戮交给他这个任务起,他便日夜不停地游走于谬灵,不停与人接触,试图最先找到能使嗜血珠发光的人。
哪怕云戮死了,他也没有放弃。
九年了,他终于找到了。
日日夜夜无时无刻萦绕他心头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他激动地从天之南海狂奔到云戮墓前大喊大叫,痛哭不已。
“莫小姐,我找了你九年。”见莫止不懂他的感受,他又重复了一遍。
“噢。”地丁见范绍谦热泪盈眶,有些同情,但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说了声对不起。
范绍谦怔怔地看向莫止,九年奔波全部陷入了他的眼睛。
“对不起。”地丁见范绍谦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自在地又道了一次歉,是扬非让云戮找的自己,归根结底,是她害他浪费了九年的青春。
风吹得花香四溢,范绍谦忽然大笑地将怀里的白莲抛给身后的侍女,拂袖唤来卧塌上的酒坛和酒碗,倒了满满一碗递给莫止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同她碰杯对饮了三次后,酒坛空了,他酸胀的心也空了。
他将酒坛、酒碗全部抛了,连同过往的岁月一同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他再拂袖,他们已出了百花蛊,来到了晞晓城下。
地丁望着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远处城楼上晞晓牌匾,迫不及待地朝城门飞去。
看守的将士要他们的武考证件方可让行,地丁踌躇之际,范绍谦从怀里掏出了两本证件给她,证件上分别写着她和云弑的信息。
“我给你报了名,莫小姐,我希望我们能结盟,在武考中帮助对方夺筹。”
地丁向范绍谦道谢后接过证件递给了将士,得到准许后立马冲进了城,找到最近的医馆给杜商看病。
大夫看诊后,直直摇头称奇。
“常人怎么可能烧得这么高,姑娘,我治不了,你还是另找高明吧,莫在我这里耽搁,误了病情。”
地丁给大夫讨了副退热贴给杜商敷上后,带着他又跑了几家医馆,都被拒而不医。
范绍谦见莫止不断央求大夫,期翼和失落反复在害怕和焦虑中循环,他最终收起了折扇,叫住了她。
范绍谦带他们来到晞晓最好的医馆,找来晞晓最厉害的大夫,止住了杜商不断上升的体温。
脱力的地丁跌坐在地上,望着药汤里昏睡的杜商,抬头向范绍谦道谢后,咨询破烂的下落。
“他还没来。”范绍谦让大夫帮莫止诊治。
大夫帮她包扎期间,不少陌生人跑来对她献殷勤,嘘寒问暖,送礼讨好,希望能和她联盟,在武考中打败其他人。
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屋子堆放不下,只能堆到院子里。
地丁望着眼前一张张和颜悦色、温暖如春的脸,想起之前人们还对她喊打喊杀,恨之入骨,感慨世事易变,唯利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