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青夫妇当天便去了隔壁县,第二天一早,隔壁县的血刃坊才开门,他们立马拿着血发和证书去核验血发,确实是天之南海的血发。
两人悬了一夜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之后又跑了三个县城的血刃坊,确保血发千真万确后,未免再生变故,又马不停蹄地跑回江宁,赶在血刃坊闭馆前,请店长帮忙向赤火注入血发。
“青哥,待我们孩子出息了,我们便搬去魔狱找小姐。”
赤火坐在马车里,美滋滋地抚摸着肚子,畅享未来,没听到地青的回应,拉来门帘,抱住正在驾马的地青,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一脸柔情蜜意。
“若生男子,便与祁蓉结为姻亲,若生女孩,便做祁蓉副将,常伴左右,同我以前和小姐那般。”
“你又在发梦了。”地青怕巅着赤火,放缓了速度。
“祁蓉是太子妃,我们的孩子怎么娶她?何况,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祁蓉已经十来岁了,比我们孩子大太多了。”
“那就无论男女,做祁蓉副将总行了吧。”赤火扭头靠在地青背上,望着两侧远去的青山,伤感道:“小姐总在找人保护她,以后,有我们的孩子和祁蓉保护她,没有人可以再伤害她了。”
“青哥,”赤火转身跪在地青身后,攀着他的肩膀,附耳柔声恳求道:“小姐她脾气大,以后我们住在一起,你让着她点,别惹她生气。”
地青觉得妻子异想天开,堂堂祁二夫人怎么会和他们住在一起?是他们住进祁府?还是人家好好的祁府不住搬来和他们住?当年妻子要嫁给他时,那小姐凶狠的眼神,地青现在想起来还发怵。可是地青不想惹妻子生气,便顺着她的心意应下。
“嗯嗯。”
“你真好,青哥。”
赤火开心地亲了下地青,换了个姿势,背对背靠着丈夫闭眼小憩。
撵走地丁后的日子,赤火惬意得不得了,日日盼着肚子里的孩儿早日落地,做了许多新衣新鞋。
地青放心不下女儿,偷偷出去找过,好在女儿没有跑远,日夜都在附近的山上流窜。
他一直都知道妻子不待见女儿,时常打骂女儿,地青虽心疼女儿,但一来对妻子有愧,二来不想把事闹大闹僵,只能放着不管。
听旁人说,女人孕期情绪极不稳定,比平常更容易生气发怒,地青不想惹妻子恼怒动了胎气,也不想见妻子变本加厉地打骂女儿,便只能委屈女儿暂时住在山里,待孩子出世再来接她回家。
然而,注入血发后过了三月,赤火都没有怀上孕,开的调理身子的药又被喝光后,她忐忑不安地拉着丈夫去血刃坊询问,不是说注入血发就能生儿育女吗?怎么她迟迟没有怀孕?
“你别焦虑,只是时机未到而已,孩子会来的。”
地青反复安慰了妻子一路,熟料进入血刃坊后,店长却换了一个人,是三个月前,他们进血刃坊时,最先问他们买不买血发的白面男子。
“王鹤啊?他和总舵的人勾结,篡改主账簿,伪造血发,两个月前事情败露,逃了,现在血刃坊和官府都在通缉他们。”
什么?!
地青两眼发黑,气得说不出话来。
赤火也是如遭雷劈,但仍颤抖地掏出怀里天之南海血发的售卖证书,请新店长帮他看一下是真是假?
“不用看了,假的,我们核过案,王鹤卖给你们的是假的。”
新店长将证书推开,问二人要不要再买血发?他保证这次是真的。
“重新买?那我们的灵石呢?我们的三百零三年灵石呢?”赤火说着那三百零三年灵石舌头都是麻的。
“王鹤收的你们灵石,你们当然是去找王鹤要啊!”
新店长见两人这副死了爹娘的悲惨模样,猜想做不成大生意了,便想往后退,谁知他退慢了,那妇人疯狗一般扑过来,说她的血发是在血刃坊买的,要血刃坊负责。
“晦气!”
新店长手指一动,便将撒泼的妇人和僵死了般的男人摔到大街上。
“我再说一遍,你们去找王鹤算账,若再在血刃坊撒野,我们就报官!”
赤火摔在一块大石上,痛得爬不起来,似乎是腰骨断了一截。
地青倒是摔清醒了一些,见对方凶恶的模样,不敢多言,爬起来扶妻子离开。
“算了,回家吧。”
“算了?我们的灵石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赤火疼得龇牙咧嘴,可是她仍不服气,怒火从她口中迸出来。
“看命吧。如果官府或血刃坊能抓到王鹤,还我们灵石,算我们命好。如果抓不到,也是我们的命,那灵石本就不是我们的,和我们无缘。兴许这就是老天爷的意思,让我们踏踏实实干活挣灵石,凭自己的努力买血发,它才会赐给我们孩子。”
地青将妻子抱进马车,准备带她去找大夫,妻子却抓紧他的手腕,让他驾去官府,她要报官,找回公道!找回她的灵石!血发!孩子!
可是,官府只是草草立案便打发他们离开,赤火心有不甘,每天不依不饶地让地青背着她去官府和血刃坊哭闹。
五天后,官府在赤火咄咄逼问案情进展下,以寻衅滋事、辱骂之罪要打两人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