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许诺发现餐厅的人比平时少了很多，四周静得有些异常。服务员的殷勤态度更显得刻意，仿佛生怕怠慢了她。许诺坐下后，目光不由得扫过四周，心里那股忐忑感越发浓重。

许诺坐下后，拿出手机给沈望舒发了条消息：“我到了。”

几乎是秒回，沈望舒的消息就弹了出来：“我也快到了，下雨有点堵车，你先等一下。如果饿了，可以先点些菜。”

许诺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停在屏幕上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收起手机。她抬眼扫了一圈菜单，心里默默想着：还是等他来了再点吧，反正也不急。

许诺一个人坐在窗边的位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餐巾，目光落在窗外模糊的雨幕上。风雨拍打着玻璃，外面的世界像蒙着一层晦暗的薄雾。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几桌零星的客人，低声交谈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一层静谧包裹。

她抬头扫了一眼桌上干净的餐具，忽然觉得这样的等待格外孤独。手边的手机静静躺着，屏幕一片漆黑，连时间都不愿提醒她。

领班注意到她的沉默，走上前，语气恭敬地问：“女士，需要把沈先生预定的红酒先上来吗？”

许诺原本想拒绝，但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点坐在这里未免显得奇怪，便轻轻点了点头：“好。”

片刻后，红酒被端了上来，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领班还贴心地附赠了一盘精致的下酒菜。许诺勉强笑了笑，轻声道谢。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唇边虽有些温润，心底却仍是一片冷寂。

时间一点点过去，餐厅里的客人陆续离开，原本还算热闹的环境逐渐安静下来。许诺坐在窗边，仿佛成了这片寂静中的唯一。她端着酒杯，红酒的清香在鼻尖徘徊，心里却感到越来越空。她不知不觉将整瓶酒喝到了见底，目光落在空空的酒杯上，像是盯着一个无尽的深渊。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望舒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背景声嘈杂得让她心里一颤。许诺努力稳住语气，轻声问：“你到哪里了？”

那边的沈望舒似乎在忙，声音压得低低的：“林思哮喘发作了，我送她去医院，你别等我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闷雷，瞬间砸在许诺心头。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手里的手机差点滑落。红酒的醉意和心底积攒的委屈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她只觉得胸口堵得难以呼吸。

“沈望舒，”她咬着牙，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我就在这里等你，不管多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嘈杂的背景声传来。许诺紧握着手机，眼泪一颗颗滚落，却倔强地不肯挂断。

沈望舒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为难和疲惫：“许诺，今天太晚了，还下着雨……你先回去好吗？我们改天再说。”

“改天？”许诺低声重复，手指攥得发白，眼眶红得像要滴血。或许是红酒的作用，她的语气里透着一点醉意，却也带着几分执拗，“我就在这里等你，不管多晚。”

沈望舒似乎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多了一抹无奈：“许诺，你别这样……”

“我就在这里等你。”她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得让人无法忽视。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片刻，沈望舒最终妥协了，低声道：“好，那我忙完第一时间来找你。别喝太多酒，等我。”

时间一点点流逝，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寒意随着风雨钻进每一寸空气。许诺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双手抱着酒杯，感觉冷意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餐厅的灯光依旧柔和，但她却觉得格外刺眼。四周只剩下她一个人，所有的服务员都站在一旁，时不时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提醒：这里快要打烊了。许诺坐着不动，仿佛整个人都被锁在了时间里，只剩下等待。

时钟悄然越过了十二点，餐厅里的气氛愈发安静。终于，领班走上前，语气礼貌又小心：“女士，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要关店了。”

许诺怔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已经空荡的餐厅，只觉得喉咙里哽着什么。她点了点头，低声道谢，结了账，拿起包走出门外。

雨夜的寒风扑面而来，她撑开伞站在街边，却没有迈开脚步离开的意思。雨水沿着伞面滑落，地上的积水映出昏暗的路灯光晕，她的影子被风吹得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