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安有些不大相信,但又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拿出自己的小本本记录下来。孟阳看着他写写画画,讨好一笑,祈求道:“小公子,你问都问完了,就放我走吧。”
杨乐安嘿嘿一笑,毫不留情道:“不行。”
阿良说:“公子,要把他送到官府吗?”
孟阳一听这话,急忙看向杨乐安,要是被送到官府,他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不,他还有点用。”杨乐安陷入沉思,“我记得哥哥说盛元各地都有了杨府的探子,可是诛天剑具体在谁手中却并没有登在快报上,这是为何?”
孟阳听到他不把自己送去官府,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听他说的后半句话,想起江湖快报好像是杨家书局发行的,莫不是这公子便出自杨家?想起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坏话,他现在尴尬的只想钻进地里。
阿良挠头想了想:“有人不想让这件事传出去?”
“有这种可能,你明天去墨安堂问问,看他们那儿知不知道这事儿。”
墨安堂后院养着百只信鸽和百匹骏马,用来传递各地每月搜集来的消息,汇总后再送往临安。由枢密院进行审查,并把下一期快报上的内容整合,通过后的定本再送往杨家书坊去印刷。
阿良点点头,把他交代的事情记在心里,眼珠子转到孟阳身上,问道:“公子,那这个人该怎么办?”
杨乐安想了一会说:“把他绑起来,让阿忠看着。”
阿良犹豫着嗯了一声。杨乐安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目光探向他的脸,阿良不敢抬头,心虚的抠着手指。
“阿良,这件事不准告诉别人!”
像是被戳中了心思,阿良立马抬起头,结巴的说:“公子,这,这不好吧,还是告诉大公子吧……”在杨乐安怒气冲冲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低。
“把他交给大哥,也不过是送到官府那儿。而且把他交出去,要是问我受伤没,怎么回答?若是知道我受了伤,以后肯定不让我再出去了。”杨乐安惆怅道,“再说了,壶泉镇的事情还没搞清楚,等我把一切都弄明白了,再把他交给大哥也不迟。”
阿良被他绕迷糊了,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等他想起为何不把他交给大公子,让大公子查这件事的时候,杨乐安已经扯开了话题。
“脖子上的伤虽不严重,但明天起来也好不了,你明天醒了去请大夫,给姐姐说我晚上受凉,生了病,没办法去接伯母了。”杨乐安把明天的事情安排好,打了个哈欠,“去找根绳子把他绑起来,让阿忠好好看着。”
阿忠为人听话憨厚,给他说这是杨乐安吩咐的事情,就会老实照做,一句话都不多问。
杨乐安看向孟阳,一串听不懂,但很神秘的语调从他口中传出,孟阳听到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他可不想再受那种身体像是被啃食一样的痛苦了。奇怪的是,这次他全身并没有感到疼痛,而是腹部的伤口传来一阵抽抽的疼,他低头看去,一只像是蜘蛛一样的虫子从他的衣服里爬出来,轻轻一跃,跳到了云纹紫檀罗木桌上。
孟阳看的目瞪口呆,他身体里长虫了?不对,是蛊虫!这东西他只听闻过,从来没见过。
“谢谢你了,小珠。”杨乐安想摸摸它,但它身上都是孟阳的血,杨乐安又缩回了手。
小珠爬进那个木盒中,在天蚕纱上来回打滚,试图把身上的血迹给蹭掉。杨乐安噗嗤一笑,到了一杯清水,小珠知道这是给它倒得,直接跳了进去,给自己洗了个澡。
阿良还想再劝杨乐安,却见他打着呵欠去床上了,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他翻了翻屋中的炭盆,确保屋中不会冷。然后找了根麻绳将孟阳捆得结结实实的,熄了烛火,带他离开了。
阿良和阿忠睡在耳房,离杨乐安睡得屋子很近,和其他下人睡得耳房不在一处。他俩作为杨乐安的贴身小厮,自然与众不同一些。
阿忠早在杨乐安唤阿良过去的时候就醒了,不过没叫他去,阿忠就待在屋里等着。瞧见阿良带着一个男子进来,他吓了一大跳,瓮声瓮气的问:“阿良,这是谁啊?”
阿良困得不行,现在只想睡觉,懒得解释,便说:“白天抢走公子玉佩的那个人,公子让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一边说着,他一边爬上了床,把这个叫贾越的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