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阳默默抱怨:“我又不怕他。”
刘钦没搭理他。
谢安阳忽然又说:“刘钦,我有个请求。”
“不行。”刘钦丝毫没有犹豫。
谢安阳问:“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刘钦表情一度有些严肃:“跟你说过多次,他手上有人命,不止是在人间时手上有人命,在忘川府时也伤过人。”
谢安阳说:“我不求情,我想见他一面。”
“行啊,但我得全程陪同,否则你又得出幺蛾子。”
谢安阳笑着说:“我就是想问他,为什么要把装有忘川水的酒给我,我不相信他会害我。我不明白,这些年他待我明明就是真心实意的朋友,怎么就突然……我不肯信,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是我还是想要个答案。”
“你不会……做别的吧?”刘钦酒有点犹豫。
“你让我单独见他吧。”
刘钦冷笑一声,扔下杯子起身离开,还不忘扔下一句,“不可能。”
“也罢。”谢安阳看刘钦走远了,连忙抱怨说:“让你跟着,行了吧?”
刘钦却突然没头没尾地问:“安阳,你不会走歧途的吧?”
谢安阳吓了一跳,良久才说:“我尽量。”
临别前,谢安阳也是兴之所至,无意中扫见了刘钦桌案上的信纸,一时心血来潮,便走过去,正好旁边有一本古书,他就随手翻看了几页,也抄了几句话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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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钦【注】:
惠信敬悉,甚以为慰。别来无恙。遥想民国十九年,初逢君时,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一见如故,以为高山流水,可觅知音。地府相伴四十余载,情谊愈深,奈何世事无常,轮回误闯,竟成永诀。
久别重逢,欣喜之情,难以言表。近观君似有睽异之处,长鸣自知所谋之事易生误会,谅君亦有所察,然其苦衷实难尽言,异日有机,必详告君此事本末。奈何处境艰难,诸多掣肘,临书仓促,不尽欲言。春寒料峭,尚望君善自珍重。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落款:沈长鸣】
谢安阳忽然看到了毛笔,忍不住手痒,又为了避免误会,顺手描了一簇兰草在信纸下方。
他满意地点点头,心说:很像沈长鸣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