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阳到花海时,又跟众人打了招呼。途中遇到了孟忱,将之前准备好的一沓宣传册交给他后,就准备离开了。
谢安阳忽然问出一句,“你说人读书的意义是什么?”
孟忱愣了愣,下意识回答:“为了教会人向善吧。当然,阅历会让人向善,也可能放大人们心中的恶。”
“那你觉得我是善是恶?”
“至少沈长鸣是善!”
谢安阳颇有些赞同地点点头,看起来还有些惋惜:“可惜谢安阳不是。我倒觉得,阅历少的人最容易被煽动,别人三言两语,他们无需思考,总会一拥而上的。”
孟忱叹息着,似乎有些无奈:“至少他们有善吧。”
谢安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话音冰冷刺骨:“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煽动者固然坏,可被煽动之人的愚昧无知更加可憎!”
孟忱觉得他有点癫,可能是面对沈长鸣时心怀愧疚,连忙转移话题:“城主突然放你去轮回,你不觉得有蹊跷吗?”
谢安阳歪头想了想,“说真的,他明知道我有常宇的信物,还能一声不响让我去轮回,无非是想利用我找到常宇。可他不知道的是,常宇已经步入轮回,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
孟忱问:“那你这次……”
谢安阳说:“我之前在忘川府问他们沈长鸣是谁,很多人都避之不谈,唯独我问城主的时候,他毫无疑心就告诉我了。我猜我这几年的举动一直被盯着,只不过我表现得太过蠢笨,给了他们一种假象,就好像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过事实上,我的确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他这次让你走,是你逼迫你做出行动,好借此找到常宇的踪迹?”
“我猜,他多半已经知道我是沈长鸣了,只不过我的确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才打消了他的一些疑虑。”
“那你还……”
谢安阳又无奈地笑说:“还有吴桉,我把人交给他们,也算大功一件了,要是成不了,也算一条后路。”
孟忱问:“说起来,你为什么当初没有直接把人交给忘川府?”
谢安阳笑着说:“会被人发现我记忆尚存,那我的身份就藏不住了,就算他知道我是沈长鸣,却不一定知道我有彼岸花,会招来一堆麻烦的。更何况,太便宜吴桉了,我得让他也尝尝被最信任的人亲手送上死路的滋味!要是今天走不了,我会再送吴桉一份大礼!”
他说到最后,近乎癫狂地笑了出来。
孟忱有些无言以对,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此行可能不会顺利,你当心。”
谢安阳笑了,“我能否顺利离开,就看你是否能为我拖延时间了,不出意料的话,一会刘钦该来找我了。”
孟忱犹豫了一下,冲他拱手,“长鸣,保重!”
谢安阳作揖回礼,真真有了一点沈长鸣的影子,他认真道:“多谢。”
而孟忱也在他离开后,将手中的宣传页扔到空中,任其簌簌而落,又被身边的人捡起来。
“这是什么?”
“像是一张地图。”
“不对,是忘川府……地盘画样?”
“背面有字……”
“写的什么,快看看,我不识字……”
“我们没有做过恶,不该落到这个下场……这是一份反抗忘川府的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