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给我的。”
王鹤青没怀疑,谢安阳从不对他说谎话,而且枉死城中人抢别人终身契也不容易,他转念想了想,整个人又不好了,“你什么时候接受的?”
“三年前。”
王鹤青又跳了起来,“你他妈有病啊!?”
然后抓着谢安阳一通检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安阳白他一眼,“滚开,你别管。”
“不是本人的终身契会受到反噬的你知不知道?”
谢安阳不想浪费时间跟他扯皮,“我是最近才知道的,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为了跟你争吵的。”
王鹤青这才懂了,“所以从一开始你才会找我?桉是你什么人啊,你就宁可替他挡刀,还让我替你收拾烂摊子。你是真不怕连累我啊,你们枉死城刑罚轻,而我们地府呢,你知道我替你瞒着被发现是多大的罪吗?”
谢安阳一愣,没接话,起身就想走,又被王鹤青一掌推了回去,心口疼得炸起来,“你有病啊,老子是伤患!”
“干什么去?”
“老子不连累你,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被发现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被我利用的。”谢安阳捂着心口难受起来。
“冲我嚷什么?你也知道痛?”
“与你无关。”
“你不就是仗着老子喜欢你,你是不是觉得你有求于我,我还会不计付出帮你?就你这种情况,我现在完全可以要求你满足我某些要求,可我没有,我不会趁人之危,可是你呢,你口口声声说不连累我,却什么都不肯说,就一味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以后我不找你了,他们要是查到你,你就把一切罪责推给我。”谢安阳觉得他说得对,不想跟他说话,也是心虚,起身又想走,又被一掌推了回去,钻心疼。
别问,问就是在渗血。
就不该来找这狗东西。
谢安阳:“你想我死你就直说!”
“老实待着,这事儿你不给我说清楚,老子就趁人之危!反正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说多了不是更连累你,你让我走了吧。”
“不对劲,他们说人是我通知刘钦的,你就是想借此把我摘出去?谢安阳,你真有良心啊,你还不忘为我考虑呢,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那倒不必。”
“养着,老子给你想办法。”
“什么玩意?”
“这道印记已经在你身上三年了,现在就是个不定时炸弹,当心哪天就炸了。”
“无所谓,老子活腻了。”反正他仇也报了个七七八八,尽管还不太甘心,还有点时间。
“就这么给了终身契,还不如便宜我。”
“你还会人话不?老子不想听你废话,我要走了。”
“待着,一会刘钦来接你。”
“哦。”
“你打算怎么办,一边是终身契反噬,一边是面临被发现的风险,你这是死路啊。”
“从我来枉死城那一刻起,就不在乎了。”
“你不在乎,别人在乎啊。”
“你老说这些,我脑仁疼,你别说了,哎哟心口又疼了。”
“疼死你活该。话说回来,你是不是不信任刘钦?”
“他是执法者,我敢信吗?我敢说一个字,转头就把我扔刑狱里了。”
“那你跟吴桉的事呢,该说清楚了吧。”
“他现在这个情况,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先受神罚,他的罪孽有多深重,神罚就有多重,然后送去轮回。”
“他为什么还能去轮回?”
“罪不至此。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他获罪?”
“你都说我处心积虑了,他还能去轮回?”
“他即将被送去地府接受神罚,你满意了?”
“为什么要满意?你说得对,我就是处心积虑,可我处心积虑,为什么当初他直接把他交给你们呢?”
“你什么意思?”
“神罚结束,他是不是会照常进入轮回?这怎么能解气呢?我处心积虑,不是为了让他只受神罚这么简单。他的债还没还呢,怎么能够?”
王鹤青:“?你要干嘛?”
“我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好像不信任忘川府的人?”
“万般皆为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们怎么想的,我还是能猜到的,不过逢场作戏。”
“那刘钦呢?”
“他……”谢安阳犹豫了一下,又自嘲地笑了两声,“他也一样,真翻脸的时候,他们是不会认的。”
后来刘钦突然闯了进来,张口就问:“你们干什么?”
两人适时地闭嘴了。
谢安阳看到他就不顺眼,“关你什么事?”
王鹤青拉他一把,“你别闹,一会真给你扔刑狱去了,我在这里等你,记得回来找我。”
“我看你是需要一片安眠药压压惊。”刘钦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拉上他就走。
王鹤青忍不住贫嘴:“安眠药不至于,褪黑素倒是可以给我来一打。”
“你俩有病吧,痛啊!”
这俩人的脑壳绝对有包。
“你也知道疼,你挡刀的时候不是很英勇吗?”
谢安阳:X﹏X我恨你们所有人。
“轻点轻点!”
刘钦不仅没轻,还用力将他推搡上了船,“你的事儿还没完,等城主回来定夺,你先跟我回忘川府南园住几天。”
“随便你。”
刘钦又不高兴了,“你跟王鹤青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我毕生的信念都是相信科学!我和科学的关系就好比量子纠缠!”
“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你这张嘴缝起来。你跟我说没关系?”
谢安阳扒开刘钦,虚弱地唤了两声,“小植!”
天植扒开众人闯了进来,看到谢安阳满身是血,吓得奔了过来,还一把推开了刘钦,她面容冷静得可怕,却手足无措地蹲下身,伸手试图堵住谢安阳的伤口。
谢安阳看刘钦走远了,似乎去叫人了。连忙凑到天植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小植,有几件事,很重要,你要记住了。”
小植慌里慌张地点点头。
“第一,尽量不要让人靠近我,哪怕是想替我看伤。”
小植继续点头,依旧堵住他的伤口,眼泪都掉了下来。
“第二,要是拦不住,千万别让他们脱我衣服。”
小植泣不成声地问:“我记住了,还有呢?”
谢安阳笑了,“相信我,不要怕,我死不了。”
天植哭的一塌糊涂,“哥,你不许骗我。”
谢安阳有气无力地说:“别让他们靠近我,否则我真的有可能会死,拜托了,小植。”
谢安阳是其实有点犯困,心口太疼了,他不像地府人员有能量来源,从前是靠食物获取能量,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能量别说治愈,撑着清醒都难。
他心一横,果断靠着角落,睡眼惺忪地撑了一会,听刘钦喋喋不休地骂他,还没看到船靠岸,人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还不忘死死地握紧左腕,以免有人趁他不清醒拆绷带。
于是谢安阳晕过去后,天植就扒拉在他身侧。刘钦跟她好说歹说给谢安阳,她就死活不让刘钦碰。
后来刘钦看谢安阳流了太多血,忍无可忍拎起她到一边,还是让人把谢安阳带走了。
但是小植就死活守在他身侧,怎么也不让刘钦碰他衣服,刘钦还想故技重施拎开她,她直接发起攻击,一口咬在了刘钦手臂。
幸亏有小植拦着,不然还真没法瞒天过海。